但是,身後的鞭子還在揚著,她除了機械般的洗衣裳之外,沒敢有彆的動作。
洗好的衣裳,有人拿去晾曬,也是與她一樣苦命的女人,她們都被打得遍體鱗傷,陳氏對她們充滿了憐憫,心裡頭咒罵那些士兵。
一直洗到天黑,總算把所有的衣裳全部洗完,當她顫抖地跟著大隊伍回到一所破舊木屋的時候,地上擺放著一堆窩窩頭,她餓得眼冒金星,顧不得窩窩頭難吃,撲過去就搶了一個,然後放在嘴裡使儘咬著。
淚水滴落在窩窩頭上,全身很痛很累,無法承受的痛。
片刻,又端上來一些飯菜,雖然都是很差的,卻也比窩窩頭好。
她依舊是哭著,身旁有士兵怒喝,“哭什麼?餓著你了嗎?有得吃還哭?”
陳氏以為鞭子又要抽過來,下意識地躲了躲,但好在那士兵隻是罵她,沒有再繼續鞭打她。
吃完飯,她又被派去燒水,一直累到亥時才能回到那營帳休息。
營帳裡臭氣熏天,她吃下去的飯又吐了,整個人沒有一點力氣地躺在地上,蒼蠅在她的頭頂上飛來飛去,她淚水無聲地滑落。
這樣的日子,她一天都熬不住。
她覺得自己以前過的日子已經是人間最難,她總是習慣性地忽略,身邊有很多平民百姓與她一樣,賺著微薄的收入,過著最節儉的生活。
她覺得最委屈的事要伺候公爹,公爹離不開人,吃喝拉撒都要有人伺候。
可和如今相比,她過去的日子算什麼苦日子?
她真的不敢再深思,女兒這二三十年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蕭王妃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指責她不是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