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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薑亦依聽到這低啞磁性的嗓音,第一念頭便是,她身上濃鬱的花香味兒讓她自己都恨不得憋氣至死,他竟還敢叫她走近點。

這定力可真不愧是皇帝。

她走近夙滄墨,在離他一米遠站定,惡狠狠地想:熏死你!

夙滄墨麵色卻已經恢複了正常,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撩起眼皮問道:“聽知縣說,你雖然是個仵作,但還擅長醫術?”

“隻是略懂一二。”薑亦依謙遜道。

夙滄墨眼眸幽深中卻透出幾分犀利的光,像是要透過她的外皮將她看透,“看江先生年紀不大,本事卻不小,敢問江先生師從何處?行醫多少年了?”

薑亦依真想懟回一句“你的問題太多了”,她師從何處關他什麼事!

奈何這是他的天下,既知對方身份,便不能過於隨心所欲,免得他一句輕飄飄地拉出去砍了,她怕是小命不保。

“師從無名野醫,師父已經作古了,不遠世人再提起他名諱,因而我不能將其名號告知於您,還請您見諒。不過算一算,我已經從醫十七年了。”薑亦依一本正經地胡謅,表現得真情實意。

“先生幾歲學醫?”夙滄墨沒有再計較她師父是誰,卻似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六歲。”薑亦依笑著回道。

夙滄墨斂眸,若有所思,“這麼說,你今年已經二十有三了?”

十七年雖然不算短了,但對於醫者來說卻不算長,更彆說此人還是個仵作,對方若是短短十幾年精通剖屍術與醫術,那便是世間少有的奇才。

薑亦依這回沒接他的廢話,她故意多報了一歲,實際上她今年22歲,就是為了不讓夙滄墨把她和他的貴妃聯想起來。

不過她估計夙滄墨也不會了解原主到這種地步,她進宮兩年,他都從未臨幸過她,簡直當成了空氣人,能特地記住她的生辰才有鬼了。

夙滄墨顯然隻是想簡單了解一下她,沒有再多過問她的個人問題,話音一轉:“你今日剖屍得出的結論是鼠疫,那麼此病你可能治?”

薑亦依自然有些把握能夠治好,事實上她在前世就研究過這個課題,還獲了獎。

可這是古代,已經幾百年沒出現過鼠疫,她若治得太輕鬆,反而引人懷疑。

她搖頭,滿臉為難,“您太高看我了,我雖然略懂醫術,但從未見過鼠疫,隻是在書上見過此症,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治愈。”

夙滄墨扯了扯唇,如無暇白玉打造出的腕微動,手指把玩著手裡的杯子,“下人已經查出來,那五具患了鼠疫身亡的人,都是潭州人士,潭州極有可能已經爆發了鼠疫,如今潭州已經封城,除大夫與官兵無人可以進入,裡麵的人亦出不來,若需要人前往患了鼠疫的潭州,你可願意?”

薑亦依自然願意,她本來就打算去鼠疫爆發地,但她要去,卻不想和夙滄墨同路。

因此她低下頭,委婉拒絕:“我還有兒子要養。”

夙滄墨並不意外,畢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鼠疫,誰不怕死?

“若有千金萬兩,你願不願意?”

薑亦依沉默了一下,轉而又陷入了猶豫。

雖然她不想和夙滄墨同路,可是如果有萬兩黃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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