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身體擋住易鳴,說道:“易鳴是我仁愛醫院請來做義診的,有什麼責任,我仁愛醫院一力承擔。”
“那更好了。既然周院長願意擔這個責任,那就連你也一起抓了。”欒平高興奮了起來,指著易鳴道:“他是主凶,你是從犯!”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易鳴的身上。
易鳴沒管別人,他的視線隻在大壯的身上。
他輕聲道:“大壯,一直支撐著你的東西,突然一下子沒了,是不是特別恐慌?特別無助?”
大壯機械的抬起了頭看著易鳴。
他的眼底深處,湧起了巨大的驚恐和不安。
這些年,他機械的重複著同一件事:為婆姨治病!
拉著破爛的平板車不知道跑了多少路,也不知道給多少人磕過頭。
他都忘記了怎麼跟人發脾氣,不然的話,剛剛易鳴治死了他婆姨,是要拚命的。
現在婆姨沒了,他沒有憤怒,隻有害怕......無儘的害怕,他感覺著整個人一下子突然空了。
婆姨是他黑暗世界裡唯一的一點光亮,現在這點光亮沒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用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頭深深的埋進胸前的衣服裡,渾身瑟縮發抖的蹲了下去。
易鳴伸手拍了拍大壯的肩,道:“你婆姨沒了,但你還得繼續活下去!”
大壯不敢抬頭,蜷縮的更厲害。
易鳴俯下身子,湊在大壯的耳邊小聲道:“想哭嗎?想哭就哭出來。你已經有多久沒有流過眼淚了?已經忘記了怎麼流淚了,是嗎?”
易鳴的聲音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牽到了大壯的心底裡,將他埋的不知多深的情緒一點點的扯出來。
“哭出來吧。老婆沒了,該歇歇了......”易鳴的聲音繼續拉扯著大壯的情緒。
大壯崩潰了。
他的肩頭開始小幅抖動,過了一會後,抖動的幅度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