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吞吞的走進去。
我是魂魄狀態。
但是這一屋子人,沒有一個正常人。
他們都能看見我。
第一個人看見我之後,就愣住了。
他的表情動作傳染了其他人。
於是,其他人也愣住了。
最後,所有人都回過頭來,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我。
魏卒嘴裡塞着包子,看樣子想跟我打個招呼,但是說不出話來。
我呵呵笑了一聲:“諸位,玩呢?”
這時候,胡大爺顯然已經擺脫魏卒的控制了。
他乾咳了一聲說:“是啊,閑着無聊,做會遊戲。”
我看了看魏卒:“噎得慌不?要不要給你來點水?”
魏卒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然後他哇的一聲,把吃進去的東西全吐了。
我很心疼的看着他。
主要是心疼我的胃。
照他這麼個搞法,我很快就得死了吧?
魏卒沖我嘿嘿傻笑了一聲:“崔老弟,咱們又見面了。”
這個人就是這麼無恥。
明明做了對不起別人的,最不要臉的事,卻能嘻嘻哈哈,不當回事。
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可見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我想起來,我在城隍牢中受苦受難,這小子卻在大吃大喝。
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伸手想打他幾個耳光。
但是我最後又把手放下了。
不是我心軟。
主要這肉身也是我自己的,我捨不得。
廠房中的人,不懷好意的向我聚攏過來了。
胡大爺冷冷的說:“我們派你去給盤古送陽壽,你沒有去?”
我心裡正不爽呢,所以也沒有給他好話。
我冷冷的說:“你哪只狗眼看見我沒去?”
胡大爺被我懟的一愣,張口就罵:“你踏馬的……”
我一拍桌子:“你踏馬的!”
“你祖先盤古,和我稱兄道弟,你敢罵我?”
我這麼理直氣壯,倒讓胡大爺給愣住了。
幾秒鐘后,他才回過味來,冷冷的看着我:“你小子在虛張聲勢吧?”
“我告訴你,別在我面前玩這一套。”
“在我們這裡,撒謊得下拔舌地獄。”
魏卒在旁邊說:“按照陰間的規矩,長舌婦下拔舌地獄。”
胡大爺一個大嘴巴抽過去:“顯得你懂了是不是?”
魏卒一矮身子躲過去了。
雖然沒有挨揍,但是也挺丟人的。
這傢伙,踏馬的真沒有一點陰差的樣子。
我也沒有跟胡大爺廢話,直接把魂珠拿出來了。
魂珠感應到廠房中的人之後,開始發亮,最後幻化成了初秋的模樣。
其實,這本就是初秋的一縷魂魄。
初秋看着廠房中的人,老淚縱橫,有一種看到親人的激動。
他帶着哭腔說:“兒孫們,這些年,我很想你們啊。”
我預想中的,胡大爺等人跪倒一片,痛哭流涕的模樣並沒有出現。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紛紛向初秋啐了一口:“你踏馬誰啊。”
我:“……”
初秋:“……”
我對初秋說:“他們不認識你啊?”
初秋有些尷尬的說:“你也知道,城隍牢可進不可出。”
“凡是見過我的人,都出不去,他們都死在裡面了。”
“所以,活着的人都不認識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