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空中相會碰撞,我像是虛弱的病人被攙扶著和至親做著最後的會麵......
哪怕!
這是相聚。
心頭亦有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相看了很久,我喊不出聲音,視線在爸爸的臉上的停頓,又著重的看了看他拄著的拐杖,“爸......”
爸爸微紅著眼,似乎想笑,嘴角難看的咧了咧,卻側過臉,不再看我。
媽媽按捺著激動,她嘴有一點歪,發著啊啊的音,但音一出,口水就流出來了,坐在輪椅上,她的左手像七那樣聚攏,放在懷中很僵硬,似乎不會放鬆,一直不停的抖,大姐看到我就開始哭,一見媽媽手抖,就彎身拿出紙巾給媽媽擦拭著嘴角的口水。
我淚水瞬間決堤。
媽媽她......怎麼會?
三姑默默垂淚,奶奶對著我抿了抿乾癟的唇,蒼老的臉上溢出無數情愫,有心疼,有無奈,亦有憤怒、怪罪......夾雜在空氣中,迸發出無數形容不出的淒苦。
“奶奶......”
我擠著音兒,奶奶怎麼會來?
她不是以為我在國外嗎?
“栩栩,這是好事,你哭啥啊!”
許姨推了我背身一把,“去吧,你家裡人都來看你啦!要陪著你拜師啊!!”
我朝前奔了幾步,跑到院中,看著門口的一眾親人,視線來回穿梭,沒有尋覓到二哥的身影。
那個戴著金項鏈,走哪都習慣裝腔作勢夾著手包的男人,他怎麼......
心頭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