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哭,我這麼漂亮的孫女,哭了就難看了。”
奶奶每一口氣都喘的很長,“你回來了,奶想跟你吃一頓飯,吃好了,奶要換衣服,等你爺來接我......栩栩,奶最大的心願,就是你送我最後一程,有你陪著我,奶就不怕了......”
我吸著鼻子點頭,抿著嘴裡的鹹澀,我喂了奶奶吃了點飯,她真的什麼都知道,還想吃點涼的雪糕,王姨說過,臨要走的人,都想吃點涼的,貌似要把身體裡最後一點熱乎氣消耗掉,然後瀟瀟灑灑的上路。
吃飯的時候,奶奶還有力氣和雪喬哥道謝,雪喬哥受不住,找了個借口出去哭了。
剩下純良,奶奶又和他說以後多照顧我,純良也不行了,緊隨雪喬哥去了門外。
我擦乾淚反而淡定了些,經曆了那麼多的喪事,看過各種各樣的逝者,奶奶真是我見過很有福報的人,能神誌清醒的走,還能配合著我穿裝老的衣服。
即便我已經摸出來她腳開始發涼,奶奶還能牽著唇角,讓我出去給她買兩個蘋果,她說要在手裡拿著,等我爺來接她了,她就把蘋果給我爺爺吃。
我出了病房叫純良去樓下買蘋果,洗了把臉回到病房,奶奶已經一身嶄新的躺在病床上了。
呼吸越發的輕。
躺在那一臉安詳。
爸爸和媽媽互相攙扶著流眼淚。
天已經黑了,時鐘顯示八點半,我不知誰告訴的奶奶她會在晚上九點離開,但顯然算的是對的。
因為奶奶雖然沒咽氣,但她從腳尖開始,已經慢慢涼到了大腿,這是要離去的征兆。
“你們彆哭了,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