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垂著眼沒耐心的打斷他,“絮絮叨叨的你很討人厭。”
“沒錯,我總是很討人厭。”
對著我,成琛居然笑了,很輕很輕的笑,“如果我可以選擇,六年前我就不會把你從醫院的窗台上扯下來,而是溫和的扶你下來,如果我可以選擇,看你在樓梯間裡試圖上吊,我應該耐心安慰,而不是讓你死遠點,如果我可以選擇,在鎮遠山看到你在樹上,我不應該吼你......”
我怔怔的看他,雪晶落在他的眉宇,一片晶瑩。
映襯著他的臉,無比落寞。
“栩栩,很多話,我覺得是玩笑,我故意說要載你坐雲霄飛車,故意的逗弄你,我以為無傷大雅,回過頭去看,我是真的把你嚇到了。”
成琛牽起唇角,“我並不會和女孩子相處,我連我自己的妹妹都照顧不好,直到我兩年前來鎮遠山看你,栩栩變了樣子,是個很好看很好看的女孩子,我很心動,那一刻,我想把你占為己有,看,我多討厭,我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我比你大八歲,我理應持重,是我一次次傷害到你,所以,你討厭我,無可厚非。”
我強迫著自己不去擁緊也,一顆心似被他的這番話搓揉的千瘡百孔。
其實我想說,你沒錯,你一點點錯都沒有,我知道你說的都是開玩笑,知道你是在逗我玩兒。
我記得六年前的自己是怎麼闖進你的房間,霸占你的臥房,還不讓你出門看朋友,早上起來還跟你吵架,你幫我給朱曉燕回了電話,你說要做我的靠山,給我買了很多糖葫蘆。
因為我的全都要,你端出了好大一盆麻辣燙。
那天送我回去,你還在半山腰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做先生,我說我一定要做先生,然後你伸出了手,但是拽起了我的帽子,扣到我頭上,我知道,其實你是想抱抱我,給我一些鼓勵,但是你覺得那行為很不妥,所以你一直都很持重,並沒有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我記得,我都記得。
這些回憶是我短短人生中最大的溫情,讓我知道有個人是全心全意的對我好的,讓我不會自暴自棄,讓我努力的站著,不叫身邊人失望。
成琛,你給了我多少勇氣呀。
錯的是我,是我不能回饋你的恩情。
對於一個連活下去都是奢望的人來說,我怎麼能叫你繼續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