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那邊,我媽媽還在住院,爸爸要照顧她,村裡的大棚還得托人照料。
就算麻煩親戚,也不能光動彈嘴兒求人白幫忙,需要付給人酬勞。
很多現實的問題困擾著我家,沒餘錢去打理很多事,隻能自己家人頂上。
扒拉扒拉,家裡就剩和我爸爸吵了大半輩子的三姑能扛事兒了。
臨行前,三姑對我講,她回去也不會說我的事。
意思就是,她不會和我爸媽說我可能活不過二十四歲。
畢竟三姑來送師父最後一程,還照顧了我小一個月,很多事她通過王姨和許姨都知情了。
包括我和成琛做出的了斷,三姑亦算是旁觀者清,但她沒有多說什麼。
像是參透了許多,也不願把這些再告訴我父母,徒增苦惱。
恰恰這也是我的意思,我很感謝三姑。
當然,雪喬哥是蒙在鼓裡的,他不理解我為什麼又和成琛分手,好在雪喬哥是無底線的包容我,他偏心到我做出什麼決定都無理由支持我,趕上我昏迷生病,醒後他自然不會再去提令我難過的事。
所以雪喬哥一直到離開,都是默默地陪伴和照顧我。
知道我擔心家裡人,雪喬哥還說他回臨海後會經常去探望我父母,休假會去大棚幫忙。
我含淚點頭,得兄如此,夫複何求。
三姑和雪喬哥一走,偌大的院子便顯得更空曠了。
許姨會長久的恍惚,擺完碗筷還會習慣性的喊一聲,“沈先生吃飯了!”
對上我和純良的眼,許姨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兀自坐下,“人已經齊了,咱們吃吧,快吃。”
我悶頭吃著米飯,驚覺自己飯做的有些退步。
米沒有淘好,入口很鹹。
他倆開始長久的安靜,不再吵架,也沒得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