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窗外居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吹拂在玻璃上,猶如一道道淚痕。
“純良,到哪了?”
“快要到京中了。”
我哦了聲,“純良,換我來開吧。”
“你歇著吧,進了京中的地界再說,我不累。”
純良應著,“下雨了,你多穿兩件衣服,彆一會兒下車風呲到又感冒了。”
我點了點頭,側臉看著高速上的反光路欄,沉默了許久才開口,“純良,你有沒有想過,兩年後你要做什麼?”
純良愣了愣,“跟著你功成名就呀。”
我笑了,“假如我死了呢?”
就像許姨說的,四年裡,我除了在靠山村留下了一個碑文,其餘大多數時間都在樹林子裡鑽來鑽去。
花種灑了不少,成長進度卻處於擱置狀態,掌心裡的桃花都沒有發揮空間。
純良沒接茬兒,扶著方形盤的手緊了緊,自言自語般,“你不會死。”
我牽著唇角,靠著座椅看他,“大侄兒,若是真要到那天,你就把我的骨灰灑到鎮遠山裡,左右我沒有靈魂,就隨風而去了,至於你,就拿著錢,做點什麼生意,我最自私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偶爾去照看下我的父母家人,這樣,我就安心了。”
純良緊著側臉,沒搭理我,卻放大了車內的歌曲音量——
‘誰在乎我的心裡有多苦~誰在意我的明天去何處~這條路究竟多少崎嶇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已沒有回頭路~’
我輕輕地笑,扭頭跟著輕哼,‘我的愛藏不住~任憑世界無情的擺布~我不怕痛不怕輸~隻怕再多努力也無助~如果說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終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看一眼,能再多愛一天~傷會少一點~’
側臉看著窗外,純良太討厭了,害的我眼睛又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