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受過一次慘痛至極的教訓,這雙幾近殘廢的腿就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他,時繁星根本不愛他,就算是偶爾展現出溫柔,也不過是因為一時興起罷了。
是的,在現在的封雲霆看來,他隻是時繁星想愛就愛,不想愛就丟開的玩具而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但玩具也有心,受傷後是會痛的。
時繁星再度抿緊了唇,潔白的牙齒陷進柔軟的唇瓣中,直到周遭血色褪儘,才將兩縷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攏到耳後說:“你放心,我隻是要送你回臥室,醫生說了,你現在能不下地就不下地。”
話音落下,她幫封雲霆拆掉保鮮膜,又將浴巾裹在他身上吸乾剩餘水分,然後就跟抬重物似的,喊著一二三的號子,扶著他站了起來。
封雲霆穿著防滑拖鞋,可身體仍舊是不受控製的搖晃了一瞬,讓原本想要逞強的他,不得不扶住了時繁星的肩膀,那麼單薄的肩膀,支撐起他的重量來卻是心甘情願,還能順勢扶著他繼續往外走。
時繁星照顧著他的自尊心,對他如今走兩步路都需要人扶的事隻字不提,轉移話題道:“還好把輪椅放在了外麵,不然被水汽泡這麼久,說不定會影響功能。”
她已經仔細觀察過,封雲霆的輪椅是電動輪椅,操作起來方便,但有些細致零件並不防水。
封雲霆對時繁星的沒話找話選擇無視,他方才差一點就像以前熱戀時那樣,對她說的每一句有意無意的話都做回應,直到即將開口時,終於用莫大的意誌力製止了自己的衝動。
一言不發的坐上輪椅,回到臥室,他頭也不回的對時繁星說:“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時繁星看著他緩和了許多的臉色與恢複了乾爽狀態的皮膚,心說放心是放心了,不過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她認真道:“做事必須有始有終,我來都來了,等你上床躺好再走也來得及。”
這話說完,她立刻感到一陣彆扭,心想這怎麼說的跟把封雲霆當成事來對待似的,幸好他心不在焉的沒在聽,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