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是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去的江女士的病房,不管她是直接用杯子砸他,還是用最尖刻的語言來斥責他,他都會忍下來。沒辦法,誰讓她是他母親,又曾經真心的疼愛過他。
清晨七點半,江女士按時起了床,她在護工的幫助下匆匆洗漱一番,便坐在病床上開始發呆,形容不算枯槁,打扮得也乾淨整潔,但憔悴的雙眼間或一輪,其中就連半點神采都找不到。“
江幟舟見開門聲沒能驚動她,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緩步上前,輕聲道:“媽,我來看你了。”
護工見他來了,如釋重負道:“江先生,你來了,我先去食堂準備今天的早餐了。”
“好,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做的麼?”江幟舟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忙,或者說他多少想儘一點為人子的責任。
然而,護工卻是小聲叮囑道:“您隻需要照顧好您母親,不要讓她有機會衝出房間就好。”
江女士的自殺傾向是越來越嚴重,護工每次離開病房都要等到有護士來幫忙照顧她才行,時間一長,多少也有些力不從心,幸好江幟舟給的報酬夠豐厚,這才讓她能夠克服困難,一直堅持下來。
江幟舟聞言,認真的點頭道:“你放心吧,有我在這裡,她大概是不會再想要出去了。”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一下,“畢竟她也找不到第二個這麼合適的靶子了。”
等到護工走了,他來到江女士麵前,儘可能用最溫柔的態度問:“媽媽,您還認得我麼?”
以前江女士發病的時候,偶爾會陷入記憶混亂的狀態,他為了確認她的狀態,隻能是先問一句。
“我當然認識你!”江女士原本無神的目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忽然有了光彩,但其中閃爍的卻並不是母親看到兒子時的溫情,而是一個被受壓迫的人在看到仇人的那一刻,迸發出的恨意。
江幟舟在心中無聲的歎了口氣,試圖解釋:“我是幟舟,媽媽,您再好好看看我,我不是那個拋棄了你和我的負心漢。”
江女士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出不來了,她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那時候你明明說過的......你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