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變化仍在繼續。
金劍虛影所籠罩範圍,在急速縮小。只是將仙舟眾以及李凡堪堪籠罩。
原本璀璨的金光,也慢慢變得黯淡。
顯然消耗的更加劇烈,隨時會徹底熄滅一樣。
但帶來的變化,也是顯而易見。
周圍原本連綿伸向天邊的殘界長城景象,慢慢蜷縮、變成圓環收攏。
視角不斷上升,圓環也越來越小。
最終歸於一點。
轟!轟!
彷彿到了路的盡頭,又好似撞在了一堵牆上。
最後殘存的金劍虛影,剎那破碎。
李凡猛地吐了一口鮮血,面色慘白。
但他只是隨手擦了擦,眼中閃過驚喜與痴狂之色。
“這裡就是高牆了?”李凡輕咳了一聲,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卻不在意,轉身問道。
“不。”
“這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高牆腳下。”鍾道恭仔細打量了李凡一眼,先是搖頭否認,而後才唏噓不已道。
同樣打量周圍。
“還要再度攀登?”李凡聞言,不禁抬頭往上望去。
“高牆難越,亦或者根本無法跨越。唯有捨身撞之。”見道升沉聲道。
“這次來的人少了些,光憑我們合力,應該無法抵達當年的撞擊點。不過距離應該足夠觀測到痕迹。”
說罷,仙舟眾長老便站成一個圓環。
隨即奇異的氣息自他們身上湧現。
沒有節節高漲,而是如海邊巨浪、連續不斷衝起,一浪高過一浪。
被這衝擊的力量帶着,原本只縮成一個小點的景象,再度變幻。
小點向下延展,形成制住似得線條。
仙舟眾長老身上的氣息愈發蓬勃,線條也不斷變得粗壯。
如同天柱之山,逐漸看不見盡頭,卻堅實的支撐着上方的眾人。
因為不斷地攀登,視野也隨之變得拔高、遼闊。
李凡極目遠眺,在一片黑暗中,似乎感應到了,些許似他們這樣的高峰。
而在不可見的極遠處,一座巍峨之山屹立。
竟然看不見其巔。
只比無盡的高牆,低矮一些。
“那是……”
“仙墟真仙?”
回目遠望,一股感悟湧上李凡心頭。
李凡曾從玄天教法王的記憶中得知,當年玄天王曾經對玄天教眾說過,找到了帶領眾人、甚至整個玄黃界逃離至暗星海的方法。
不過卻非真仙不可為之。
“這就是仙凡間的差距。”
“凡俗,永遠在下。而唯有登仙,才能站在高峰之上。”
“修行的過程,也正是一步步攀登的過程。但大劫降臨,原本可以容納居住的山峰、也因此崩塌。”
“山不存,路不顯。即便一時可以凌空飛度,卻也終究無法長遠待在那境界。”
借殘界長城之勢,來到了尋常絕不可能來到的高度。猶如提前登臨已經不存在的境界山峰,種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感悟,紛紛湧上李凡心頭。
“仙凡之別,已經如此。”
“而高牆……”
李凡轉過目光,看向更遠方。
巍峨連綿,如天幕橫壓。
看不見起始、終結,窺不見高峰、低谷。
只是屹立,擋在眼前。
令人心生絕望。
若不是曾經親眼見過高牆崩塌的一幕,怕不是目睹此宏偉場景的李凡,就要從此心生魔障、只要想起高牆的存在,就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畏懼之心。
而從一旁仙舟長老的神情來看,也的確如此。
他們來時的雄心壯志已經消失不見。臉上只有無盡的惶恐以及敬畏。
不過他們之間,似乎有某種秘法。
連成一圈的同時,心志也聯合在一起。
沒過多久,就紛紛從震動中驚醒過來。
李凡也做出,恰好醒來的假象。
“再不能往上分毫了。”
鍾道恭嘆了口氣,隨後看向遠方,似乎是在尋找當年商仙舟留下的痕迹。
李凡耐心等待。
足足過去了小半天的時間,鍾道恭才指着其中一個方向,神色鄭重的說道:“道友可否感應到,那處的異狀?”
李凡順着鍾道恭所指看去。
乍看之下,似乎跟周圍其他景象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一番細細品味后,李凡的確是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李凡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極遠處。
“這裡……扭曲了。”
“是當年商仙舟撞擊時,留下的軌跡?”
李凡語氣莫名。
他凌空撫摸着,空間中的刻痕。
眼前似乎浮現了半艘壯麗的仙舟,毅然決然的,朝着前方撞去。
而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光芒。
鍾道恭眼中閃過一絲感慨,點頭道:“橫跨高牆所爆發出的能量,即便是高牆本身都不能承受。”
“因而,在此間留下的痕迹,萬年不消。”
“印記仍在。由此可見,這麼多年過去,都沒有所謂【修復】的跡象。所以,從理論上來講,我們是有極大可能得、順着當年商仙舟留下的痕迹,重現橫越高牆壯舉的。”鍾道恭緩緩說道。
李凡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什麼。
不久后,微微搖頭:“不對。我們來到這個高度,已經竭盡全力。而那裡……”
李凡指着當年商仙舟留下的印記所在的位置,問道:“恐怕我們再費十倍的力氣,也達到不了。”
“更別提越過高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