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這小子,都敢一個人在野墳地裡睡覺。現在竟然有事,讓他都覺得奇怪。
我忽然來了興趣,“快說說,是何妨妖孽敢負你了。”
我一臉吃瓜的樣子,此刻要是手邊有一塊西瓜就完美了。
沒想到我打趣的說完之後,語音那頭丁一卻是很反常的沒有跟我鬥嘴,歎氣說道,“唉,語音裡說不清楚。算求不說這個了!愛咋咋滴!咱哥倆好久沒見了,剛好你也在京都,明天咱哥倆吃一頓,算是我給你接風了!”
“算了吧,還是我請你吧。下學期我就不能去上課了,還得麻煩您老人家,上課認真記一下筆記,回頭借我看看。”我說道。
“沒問題,我肯定好好記。那就這樣吧,明天早上十點半,咱兩在南麵的京都老街見。那有家火鍋,賊好吃!”
一說到吃,丁一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立馬來了精神,毫不誇張的說我都能清晰的聽見他那頭咽口水的聲音。
約定好時間之後,我又安慰了丁一兩句,囑咐他好好休息,實在睡不著就躺他爸媽中間睡。
掛了語音之後,我感覺到身體格外的乏,可能是趕了一天的路的緣故。關了燈就上床休息了。
黑暗能衍生恐懼,可有時候也能給人安慰。
我扭頭看著房間內偌大的落地窗,姝念的彆墅雖然離市區有些遠,但此刻也能隱隱約約聽見遠處人們賀新年的吵鬨聲,偶爾會有一束束禮花升空,亮了,又暗了。
我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這一夜我睡的並不好,夢裡,王老五的乾屍、爺爺的死亡、黑蛇的蛇眼,一幕幕格外清晰的在我眼前劃過。
我甚至聽見周生臨死前不甘的叫喊聲,他拉扯著我的脖子,身上趴著一個滿臉褶皺的女人,質問我:“我們都死了!為什麼你卻還好好的活著!為什麼!”
我看見周生身上的女人正慢慢的朝我爬了過來...
這時我猛地一下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口喘著氣,身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還好是個夢。”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表,淩晨三點,夜已深了,外麵已恢複了夜晚該有的寂靜。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擦著額頭的汗。
“砰!”的一聲,外麵忽然響起了一聲禮花。
格外的突兀。
嚇得我手一抖,剛做噩夢驚醒的我,還沒緩過來,這又來一下,我抱怨道:“搞什麼呢。這麼晚還不睡。”
我扭頭看去,禮花是幽綠色的,帶著些陰沉沉的感覺,這顏色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黑蛇的那對眼珠子。
我望著它,升空,綻放,慢慢形成了一個圖案。
等看清楚半空中碩大的圖案之後,那種憤怒、恐懼像是瘋了一般的湧了上來。
我看到了一張人臉,就是爺爺殺了黑蛇之後在半空中凝聚而成的人臉,還帶著詭異的微笑盯著我的那張臉。
此刻,在京都,他又來了。
我就手拿起手邊的玻璃杯,用儘全身力氣朝他砸了過去,“滾啊!!!”
玻璃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姝念。
我像是瘋了一樣,赤腳衝到窗前,要是此刻我能看清楚我現在這個模樣,一定會把自己嚇到。
就在我推開窗戶準備跳下去的時候,一雙柔軟溫暖的手,一把拽住了我。
姝念在我額頭輕輕一點,我隻感覺一股清涼湧入了我的腦海,模模糊糊之中,看見了姝念清冷的麵容,低聲叫了一聲,“師父...”
然後,再一次昏倒在了姝念的懷裡。
姝念小心的把我放在床上,隨後盯著黑暗中不知名的方向,冷哼了一聲,“我本想放過你,看來是我心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