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趙錦兒明白過來,炕是專門為他攏的。
秦家人許是想著他也活不了多久,就燒到臨死也用不了多少柴。
“水......”
喘氣的間隙,男人喊了一聲。
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喊自己,趙錦兒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小桌邊,倒了一碗熱茶給他捧過去。
不管他還有多少時日,既然嫁了,就是自己男人,照料自己男人是分內之事。
喝了水,男人的氣總算平了,打量了趙錦兒一眼,眼底透著些許不可思議。
“你就是我新進門的媳婦兒?”
趙錦兒一陣臉紅,連忙低下頭,聲如細蚊的應了聲,“嗯。”
男人頓了頓,溫和道,“我身子不大好,讓你跟公雞拜堂,委屈你了。”
趙錦兒有些驚訝,她活到十四歲,還沒見她們村哪個男人跟老婆說過委屈,她叔叔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揮拳頭揍她嬸子的。
這麼好說話的男人,趙錦兒的羞赧和害怕也就去了大半,抬起頭朝他看去。
隻見男人鼻挺唇薄、眉清目朗,完全不像個鄉下漢子,竟生得十分之......
十分之好看!
唯一的不足就是太過消瘦,臉色很蒼白。
“不礙事的,你好好養身體要緊。”
看著趙錦兒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男人嘴角撇起一抹笑。
“趕了半天路,餓了吧?那裡有喜餅和喜蛋,吃點墊墊肚子。”
“我不餓。”趙錦兒剛說完,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
男人也不取笑她,認真道,“我們以後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間不用客套。”
趙錦兒這才走到桌邊,猶豫了一下,拿了塊喜餅。
她不敢動那盤紅彤彤的喜蛋,在叔叔家裡,雞蛋可是金貴物,隻有堂弟柱子才能吃。
喜餅也很好吃,就是有點乾,一個下肚,口乾舌燥。
“喝點水。”男人又像囑咐小孩子一樣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趙錦兒。”
“我叫秦慕修,你可以叫我阿修。”
趙錦兒害羞的應了。
填飽肚子,天色便黑了,趙錦兒越發局促不安。
她知道,今天她是新媳婦,任務就是洞房。
從前在溪邊洗衣服的時候,無意間聽過村裡的小媳婦們聊夫妻間的羞羞事,眼下自己就要麵對了,趙錦兒臊得脖子都紅了。
“地上冷,你不上來睡覺嗎?”
秦慕修不止長得好,聲音也好聽,可是這會兒落在趙錦兒耳朵裡,像是催命符,她扭扭捏捏的脫去外衣,站在炕邊愣是不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