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場地大而平整,可以曬稻麥,還有公用的磨子,打穗子方便。
小崗村的村民收了糧食都是先挑到那邊,打成穀子曬乾後再弄回家儲存。
又是一天功夫,所有稻把子麥把子便全都規規整整的碼到了場地上。
外層還蓋上了厚厚的茅草,防止後麵下雨浸濕。
全部弄好,秦大平長歎一口氣,“我這心呐,說不上來是懸著還是放下了。又怕真下冰雹,弄得那些沒搶收的人家倒大黴,又怕不下冰雹,咱家做了這麼大犧牲白糟踐了莊稼。”
秦老太放下鐮刀,累得坐在門檻上,“割都割了,想恁多沒用。害,這兩天可累散我這把老骨頭了,晚飯叫阿虎媳婦和阿修媳婦做吧。”
兩個孫媳婦連忙應了往灶房去忙活。
王鳳英卻越想越不是滋味,“這若是不下冰雹,日子沒法過了!到時候是找吳半仙討說法去,還是找阿修討說法去?這倆人能變出糧食給咱不成?”
秦老太翻她一眼,“過日子講究個吉利,偏你這張破嘴儘揀賴話講!不下冰雹日子就不能過了?就像大平說的,下冰雹咱家就算未雨綢繆,不下冰雹家裡老小冬日裡都找活兒乾,哪裡就餓死了?”
王鳳英是打心眼裡的心疼莊稼,眼淚就包在眼眶裡打轉,“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婆娘雖說嘴巴刻薄了些,這兩天到底也跟著自己在乾活,秦大平便哄道,
“人家也是好心提醒,又沒誰逼著咱揮鐮刀,是咱自己害怕風險,就算沒冰雹子下來,你也不許去跟人瞎鬨,尤其是在阿修跟前彆亂說,知道不?”
王鳳英一肚子牢騷和委屈,當著婆婆和丈夫的麵兒又不敢發作,氣呼呼的就回了屋子,“晚飯彆喊我!”
秦大平也生了氣,“這婆娘,沒法沒天了!”
秦老太沒勁兒理會,隻是道,“由著她吧,咱事兒還沒乾完呢。大平,你帶阿虎把屋頂也鋪上茅草,珍珠,跟奶去後院摘南瓜砍白菜。”
晚飯做好,王鳳英果然不出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