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距離旋渦中心越來越近了,不斷的被水流撕扯著。
趙方博他們因為去救黃伶伶,而躲過了這一劫,我又覺得意外,又覺得有些驚喜,眼看著黃伶伶被他們帶起來,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再次嘗試推開平江和舒紀文,讓他們逃命,可是這兩個人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肯鬆手。
我無奈了,隻能任由水流繼續撕扯著我們,最終我們都被卷入了漩渦中。
到了這裡,被撕扯的力量更加強大了,我感覺到靈魂都快要跑出身體,眼前的白光閃過,父母的形象在我眼中逐漸變得清晰。
那是我三四歲時候的模樣,我看到母親的身體日漸消瘦,而父親早出晚歸,母親每天都吃藥。
我記得父親回來了之後,還要趕緊用藥罐子熬藥。
那時候我經常圍繞在父親的身邊,囁嚅的問,我能夠幫些什麼忙。
每次都被父親嗬斥。
“你能幫什麼忙,你不要添亂就好了,趕緊離遠一點,免得一會兒燒著了。”
當時還以為父親是關心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徹入骨髓的厭惡。
好像隻要我靠近,就會給他和母親帶來災難一樣。
當時我很懂事的,拿著熬好的藥給母親喂藥,母親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淚流滿麵。
父親趕緊衝過來,搶過我手中的藥,嗬斥我離開。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讓你靠近的嗎?你怎麼不聽話,趕緊該乾什麼乾什麼去,願意玩就玩,不願意玩,就回去睡覺。”
母親咳嗽著製止。
“你不要這麼說,這是我們的孩子。”
父親無奈的搖頭歎息。
“可是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生這樣的一個兒子呢?為什麼我就不能像彆的父親一樣,享受為人父的快樂?”
母親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一邊擦眼淚一邊歎息。
“可能是上輩子我們沒有修福,這輩子才會受這樣的苦難,但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我們過得這麼不好,是因為孩子帶來的厄運。”
父親立刻著急了起來。
“你怎麼這個樣子?我們兩個都被這孩子害成這樣了,你還在替這個孩子說話。”
母親顯然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指了指熬好的藥。
“還是不要說這些讓我們都煩惱的話了,你把那藥遞給我,我先喝了吧,要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父親隻好不再說彆的,順手端起了那碗藥,遞到了母親的唇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想個法子,脫離這樣的困境,要不然我們的日子恐怕過不下去了。”
母親一口一口地喝著藥,喝一口,歎一口氣。
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某一天,父親帶著母親離開了我。
那時候我還很小,每天就隻知道哭,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周圍的街坊鄰居,說我是什麼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