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上,就有言官上諫,孫家以荊條辱秦大人,這是對朝廷命官的不尊重。
宣帝心中不悅,他知道這件事孫家是為了自己兒子背鍋,可是又不能直接說出來。
孫老爺子倒是沒有辯解,很有一種任你隨意,我自安生的意味在裡面。
秦堅只覺得不妥,他也是經歷了先帝時候動蕩的人,這言官看似在為他打抱不平,卻是把他架在火上去烤,當年他落難,孫家一直明着暗着幫着他,這是宣帝都知道的事情,他趕緊出列說道“臣有事要奏。”
宣帝看了秦堅一眼,他已經讓人去打探關於秦家、俞家的所有事情了,昨夜已經收集到一些,更多的還要去晉城打探,需要一些時間,可是光那些看到的,他就對秦家心中不滿“可。”
秦堅還不知道宣帝的想法,更不知道他們兩家的親事,因為燕王的參與,宣帝已經開始調查和關注了,說道“昨日之事,都是誤會,而且也是拙荊有錯在先。”
言官神色有些難看,說道“誤會?若是誤會,秦大人會臉色難看攜秦夫人直接上馬車離開?而且有錯的話,又錯在何處?”
秦堅臉上露出愧疚,說道“這就是我們兩家的私事,孫尚書一家對我有幫助,拙荊所做之事,理應負荊請罪。”
朝堂上的人也沒有傻子,秦堅這話說的看似在幫孫家解釋,更多的卻是在為自己辯白,說是秦夫人做錯事情,可若真的只是這樣,就顯得孫家太過選張跋扈了,后宅之事卻牽扯到官員身上。
孫尚書看了眼秦堅,說道“回陛下的話,確有荊條之事。”
宣帝問道“那孫愛卿可有話要說?”
孫尚書說道“有,既然是賠罪,自然該有賠罪的態度,而且也沒有律法規定,別人賠罪了,苦主就必須接受的吧?”
言官沉聲質問“微臣聽說,在前日孫府的馬車曾去秦府,離開後秦府就去尋了大夫,說是秦夫人和其外甥女被毆打受傷。”
秦堅趕緊反駁“一派胡言,若是真受傷了,昨日又是怎麼出的門?”
孫尚書神色不變,說道“敢問你聽誰說的?可有證據?傷者是誰?傷在哪裡?請的是哪位大夫?開的是什麼葯?人家秦大人都不知道家眷受傷,你怎麼知道的?你是監視了秦大人還是監視了我?”
言官臉色大變,說道“孫尚書何出此言,當日秦府大張旗鼓去請大夫,家中管事還哭訴孫尚書家仗勢欺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怎麼成下官監視了?”
秦堅並不知道這一處,說道“家中下人胡言,並無此事。”
言官看了眼秦堅,神色很是難看“秦大人,您何需為孫家掩蓋?”
秦堅不搭理言官了。
宣帝開口道“行了,這麼冷的天大家出來上朝,可是不為了你們的聽說據說的,有沒有正事?沒事就退朝!”
見宣帝已經不悅,而且這樣事情着實說不清楚,諸人默契地不再談論,而是說起了朝政大事。
等下了朝,徐侍郎走到了孫尚書的身邊,說道“前幾日送的那個臘排骨味道很好。”
“我也覺得,已經寫信給他們,讓他們再送回來點。”孫尚書整個人笑呵呵的,看起來絲毫不介意朝堂的那些事情“到時候再給你送些。”
徐侍郎問道“什麼時候讓我外孫子和兩個外孫女過來,給我們瞧瞧。”
孫尚書剛想說話,就看見秦堅快步過來。
徐侍郎看了眼也不吭聲了。
秦堅神色愧疚,說道“孫伯父,我……”
“不敢當。”孫尚書聲音倒是溫和,說道“秦大人有什麼指教?”
秦堅把姿態的放得更低說道“拙荊做的事情,我着實不知。”
此時不少下朝的大臣都放慢了腳步,有意無意靠近過來。
孫尚書笑了下,並沒有說話。
秦堅也不願意讓人看熱鬧,說道“孫伯父,不如我們……”
孫尚書打斷了秦堅的話說道“秦大人,我只有一句話與秦大人說。”
秦堅說道“孫伯父請講。”
孫尚書看着秦堅說道“先做人,后做官。”
說完孫尚書就對着徐侍郎說道“親家,我們走吧。”
徐侍郎看都沒看秦堅一眼,說道“你還沒說,什麼時候讓他們過來。”
孫尚書繞開了秦堅“就算你不說,等你休沐了,他們也會上門的。”
秦堅覺得很是難堪,可是這樣的難堪他還不能露出絲毫的不滿。
與此同時,秦夫人也連夜準備了年禮,讓人送往孫家,東西卻連孫府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這一番動靜,也瞞不住旁人,不少人心中都知道孫家和秦家鬧翻了,再想到送年禮的時間,哪怕不說,也都猜到一二。
當年孫家對秦家的幫助,不少朝臣都知道的,而且為了護住秦堅,孫家的嫡長子也耽誤了許多年,到了今年才重新當官的。
消息更靈通一些的,也知道孫尚書的干孫女,和秦家長子是有婚約的,再加上之前的那些傳聞,秦家和孫家鬧翻,也是因為孫家不滿秦家對待其干孫女的態度。
也有些和秦家親近的,覺得是孫家嫉妒秦堅被重用,而孫尚書唯一的兒子卻蹉跎在外。
只是這些傳聞對孫家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在朝廷放假后,孫老爺子找到了新的樂趣,就是教導家中晚輩,特別是他發現楚瑤幾乎算的上過目不忘,一點就透后,甚至惋惜楚瑤不是男兒身。
楚瑤穿着一身鵝黃色的小襖,裹着顧言景送的白狐貍毛披風和孫曦一起站院中,看着丫環們放煙花,在心裡說道“系統,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