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道理?”
陰險峰抬頭,直愣愣地注視着天花板,喃喃道:
“人類的生命,靈魂,在浩瀚的宇宙面前太過渺小!甚至連螻蟻都不如!”
“所謂的玄學!不過是可笑而荒唐的幻覺!玄學……有什麼用?就算你問鼎天境,踏上玄學的至高頂峰,又有什麼用?”
“也許有一天,我可以憑藉自身的實力,殺入陰間第十八層,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十八層往後,會不會有十九?二十層?”
“這一切,何時才是盡頭?”
房間的老式唱片機上,正播放着MattElliott的《Therighttocry》,那凄美而絕望的歌聲一陣陣傳來,聽得人心情無比灰暗:
“當你的世界坍塌時,那已空無一物。
別回頭!忘了我!忘了我們曾擁有的一切!
……
因為你已失去了……哭泣的權利……”
陰險峰輕聲將歌詞翻譯出來,一句句念給我聽,當時我受到他情緒的影響,內心開始懷疑這一切。
生與死,靈魂的沉淪與毀滅,這一切是否還有意義?
當世人們還在為了金錢,為了肉體和物質的慾望在可悲的泥沼中掙扎時,我卻坐在陰間,最黑暗的房間中,跟陰險峰討論這些……永遠沒有答案的話題。
就好像人的生命,從出生到毀滅,再到輪迴,永恆地反覆,苦難沒有盡頭。
“既然回來了!你也別去想那些虛無的東西!留在陰間!繼續當你的帝王吧!在這裡,你的一切慾望也可以得到滿足啊!”
我試着安撫陰險峰,可他壓根不聽,臉上浮現出凄厲的笑容,陰險峰將臉湊過來,在我耳邊道:
“白輝!難道你現在還沒明白么?我的世界!已經崩塌了!我早就失去了對權利,對慾望的渴求!我要力量!更強大的力量!”
“可是,在洞察到陰間的最終秘密后,我對力量的渴求也乾涸了!沒有力量……沒有天堂!只有無盡的苦難和折磨!”
“那麼接下來,我的存在……也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了!”
說完這番話后,陰險峰從沙發上坐起,朝門外走去。
他行走的速度很快!十幾秒不到的功夫,就走出了皇宮。
我緊緊跟在陰險峰身後,問他:“站住!你要去哪?”
陰險峰迴頭,臉上難得露出柔和的笑容,對我輕聲道:
“我要迎接……屬於我的毀滅末日!”
他繼續朝黑暗的深處前進,我將自己的麒麟獸坐騎召喚過來,騎上去跟在陰險峰背後。
我們彼此的距離保持有幾十米遠,走出黑風城后,陰險峰的腳步再次加快,朝荒野的最深處進發。
此時,這片荒野的場景讓人毛骨悚然!路邊無數慘叫的靈魂,被各種惡鬼,陰物輪番折磨着,天空的陰雲深處,不時飛出些奇形怪狀,長着人臉,蛇形狀的死物。
地上冒出些漆黑色的手臂,一下下地揮舞着。
哭聲,慘叫聲和各種陰毒的笑聲夾在在一起,陰險峰卻對這些視若無睹,他沿着直線前行,速度快到驚人!就連我的麒麟坐騎,都快追不上他了!
長發飄蕩,在荒野中陰險峰的身影顯得很孤寂,瞧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凄美和陰柔。
跟了大約幾個小時,我終於明白陰險峰要去哪了!
他這是……打算隻身一人進入陰間的最深處!他要自殺!
而我卻無法阻攔他,陰險峰的修為比我強太多!他鐵了心要求死!我哪能攔得住?
在國度的邊境地帶,陰險峰掌心冒出一陣強烈的黑風,將我再次逼退後,他嘴角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回頭,直接走進了那可怕的禁區中!
那裡,是還未被開闢過的區域!那裡的世界,天與地都是漆黑一片!空氣中飄散着象徵死亡的白霧!
我停下腳步,目光所見是一片霧氣瀰漫的陰暗森林,一眼望不到頭,陰險峰的聲影消失在森林中,再也沒有回來。
這個男人的一生,憑藉畫魂師的強大與冰冷的內心,在無數個日夜的血腥廝殺中,最後統一陰間,成為了最強大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