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來了個老道,跟皇上一上一下的坐着,不時舉舉杯,微微笑,說說話。下頭的大臣們坐在一起交流交流感情,相互間擺擺譜吹吹牛。這邊皇子們嘛……對於吃飽喝足了的肉包子來講,之後的事情簡直太無聊了。
呂悅之前低着腦袋一是怕老被那已經接近變態邊緣的八皇子惦記着,二也是忙着給肉包子布菜。這會兒肉包子吃飽了,八皇子跟九皇子低着腦袋在湊在一起嘀咕着呢,她也有了膽子四處打量了。
今天上午看到跟那個外國妞兒啪啪啪的應該是位皇子,只平時少見,上午那會兒沒能一下子認出來,這會兒眾人都坐定了,她就能找尋目標了。
從前頭年長皇子的那桌上一一看去,除了沒來的太子外,是由打二皇子起,直到九皇子。二皇子跟太子同歲,也是二十七,肯定不是他。三皇子二十五,四皇子二十三,看上去年紀應比這兩位小一些。再轉頭看到正打着哈欠一臉疲憊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的五皇子,呂悅臉上一抽抽——得,就是這位了。
五皇子二十一歲,早就出宮立府了。平時在眾位年長的皇子裡面也不打眼,又不像八皇子似的把色像掛在外頭,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呂悅在他臉上瞄了瞄,眼底有些發青,身材消瘦,顯着有些精神不足,不管他平時對外是如何的,想必也是個繼承了老皇帝那優良的興趣愛好,於女色上怕是十分隨便吧?
一場補足的宮宴總算結束了,回去之後,肉包子連着跟葉貴妃抱怨了三四日的“這個菜太涼了,油都結在上面不好吃”“宮宴上端上來的菜上面扣着盤子,水氣弄得菜都走了味兒,一點也不新鮮”“哪個菜好吃,結果同一桌的哥哥們都去吃,害得自己個兒沒吃夠”。
葉貴妃聽了,心疼的不得了,把自家兒子能報來的菜名兒全都找御膳房裡要了個遍,成日家調着樣兒的給他送來,生怕有丁點兒委屈了他。
宮裡面過年,宮外也要過年,那些有頭有臉的大臣們便是給已出宮了的皇子們發貼子邀請,尋常沒人真會賞臉過去。年長的皇子們倒是想在自家多擺擺宴席了,奈何,宮裡病着個太子呢,他們哪個沒那個膽子真敢如何。
直到了正月十三,太子殿下才勉強好了些,也能見人了,也能見光了,還叫人擡着親往皇上、太后、皇后處各自請了回安,朝中那還沒散亂的人心這下子又老實了。葉貴妃嘛……倒也沒急着跟太子殿下較勁,她正在研究宮女問題。
“不行,今天這四個妖妖嬈嬈的,看着就不穩重,再把小十六給帶壞了!他年紀小,哪裡經過這些?!”葉貴妃皺着眉頭,手中的帕子攥成了團兒。
吳公公低頭、垂眼,立在一邊,把自己化的跟屋子裡的空氣一般無二,盡量降低自己在這個挑剔到了極點的貴妃娘娘跟前的存在感。
“你說說他們這是怎麼辦的事兒?只能找出這些了不成?!昨日過來的那四個一個個呆板的就跟木頭似的!今兒個怎麼又都是這個德行的?”葉貴妃尤自氣惱的指着門口,跟荷香嘮叨着。
荷香臉上笑得得體,看着既不刺眼、又不會覺得她面無表情:“今兒個才剛十三呢,離殿下要人伺候還有兩日,娘娘慢慢看着,總有好的。”
葉貴妃一頭煩惱的搖搖手,長嘆一聲:“他們哪裡真會送好的過來?”說著,這才想起吳公公,對他道,“不如你親去一回,仔細挑挑,找幾個好的叫過來我再看。”
吳公公微微垂首,道:“娘娘,局裡送過來的就是伺候過一回,次日直接打發了也無妨,倒不必同她們計較什麼,倒是之後備在殿下身邊兒的……”
葉貴妃這才恍然的點點頭,拿手按了按頭上,嘆了口氣:“看看,我這一急一忙的竟把這個給忘了……可也不能挑太妖嬈的過來,要是被小十六看中了,他說個要,又怎好退回去?”
“這是自然。”吳公公笑着微微點頭,“還是奴才親過去看看,有合適得體的挑過來四個也就是了。”
吳公公這裡出去,到後頭宮內六局裡頭要人去了。
葉貴妃這才轉頭看向荷香:“那兩個丫頭如何?”
荷香忙笑道:“這幾日正叫嬤嬤們教她們侍寢之事,日日熏香沐浴,連吃食都精心着呢。”
葉貴妃點點頭,鬆了口氣:“也罷……再看看十六身邊兒的那個蝴蝶跟玉蜓,雖小些,可是向來是在他身邊兒伺候的,等十五一過再讓她們輪着伺候,之後自會更加經心。”
“是。”荷香垂頭應聲,兒子剛一成人,自家母親就給定下了四個夜裡伺候的?就是太子那會兒,雖說是備了六個,可當晚他也不過用了兩個,最後只留了一個,直到之後選秀,皇上皇后才給他那裡指了人過去。其它皇子也沒見哪個能一下子有這麼多伺候的啊!
自家主子這到底是要跟什麼人至氣呢?這種事也是能比的?
心中雖想,荷香口中哪敢多說?別的不論,只一提十六殿下,自家主子這腦子就一下子一根筋了,恨不能把天下的好東西都給了他才好。自己要是萬一一多嘴,再被葉貴妃娘娘玉后一指,丟進他房去……
荷香臉垂着臉抿着唇,她已經十八了,她從沒想過要伺候皇上,更沒想過要伺候毛還沒長齊的十六皇子。只要再熬上個六七年,她就能帶着體面出宮去,就是找個續弦的人家當正牌太太,也要好過在宮中步步驚心的日子,她從伺候葉貴妃起,就已在後悔了……
時間飄飄忽忽的,然後就到了正月十四的晚上,呂悅這幾天愈發的心驚膽戰,原因無它,乃是因為自家師父……他……他他他有些個不對啊!
天天晚上抱着本春宮書看,這也就算了,這幾天他老人家不知道打哪兒弄來了幾對小瓷人兒!
這可不是一般的瓷人,個個做得生動無比,看着就跟真的似的,更可怕的是,這些小東西都是光溜溜的抱在一起的!!
呂悅有一回大着膽子,趁着隨喜不在的時候,偷偷拿起了一對,一分……小丁丁一下子就從小洞洞裡面拔出來了!!
嚶嚶嚶,倫家已經不純潔了,以後要如何直視自家的師父大人?!
隨喜的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看,就跟心裡頭憋着一團火似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黑,臉色煩悶的後果就是——他沒有主意到自己帶出來的兩個小徒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
“師父怎麼了?這幾天脾氣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小馬子拉拉呂悅的衣角,膽戰心驚的問道。
“上火了吧。”呂悅的眼皮直跳,男人憋着火要怎麼辦?找個女人唄,大戶人家的自家資源充沛,老婆小妾的都可以,大不了拉個丫鬟上床也是可以勉為其難的。可是太監憋火要怎麼泄……咳咳,請原諒她的不學無術吧,她無論是穿前還是穿后都木有研究過。
再度過了一次心驚膽戰的夜晚之後,終於迎來了正月十五的好日子。
今天晚上有宮宴,是在極樂宮召開,因為是後宮全體的大活動,所以不需要提前出去干坐着。
在這大好的日子中,吃過早飯後,隨喜黑着張臉,抱着一堆大小瓷人,讓呂悅和小馬子幫他拿着那堆春宮圖跟剩下各種姿勢的小瓷人——到了肉包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