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子小凳子幾人,雖說知道自己四個來了,肉包子身邊已經有四個先到的伺候着,可能上進誰會不想?看看那個小馬子的和小呂子,歲數分明比自己幾人還要小呢,怎麼他們就能伺候?而自己四人現在就只是個耍猴戲的?
等那一行人離去,小英子這才拍拍身上的土,低聲向小六子問道:“那個小呂公公跟你交情不錯啊?”
小六子愁眉苦臉的往那邊看了一眼,鼻子裡頭哼了一聲。
“不過……關係好怎麼就不知道帶你一把呢?唉……也是,主子身邊兒就這幾個坑,可不得佔穩當了?”小英子斜着眼睛,見小六子臉上有些變色,這才背着手朝屋子那頭快步走去。
小六子又往前院方向看了看,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忙忙跑了回去。
呂悅八歲,小馬子九歲,那四個中,除了小六子也是九歲的外,最大的小桌子都已經十一了,可不是比那二人要大些?
要是他們來時,肉包子身邊只有幾個年歲大的,如隨喜、德隆什麼的佔著位子還好,可呂悅他們分明比自己還小呢,這一見之後,哪個會服氣?又有哪個會不想往上頭爬?
肉包子一行人到了前面院中,進了葉貴妃的屋子。葉貴妃一手抱着肉包子,低聲跟他說著什麼,沒一會兒,又高聲宣了小馬子和呂悅進去:“你們兩個把這個送到慈恩殿中,給葉女史送去,這是降火清熱的好葯,叫她好生養病,不必太過憂心旁事。”
“是……”二人忙躬身應道。
從好幾天前,呂悅他們就聽說葉女史病了,後頭又去過兩回慈恩殿中,聽說葉女史出宮回家養病去了,這幾日才剛回來,這不,打上人家主意的葉貴妃又叫人去探望了不是?
呂悅低頭看了看那個拿紅緞子裹着的藥瓶子,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暢感。
你也會生病?活該~叫你揉我的腦袋!
想到葉女史,就又想起那位最愛勒自己脖子的“大俠”了,估計那就是一位悲催的被那副美人皮給蒙蔽了的可憐小朋友吧?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天下美人……又有幾個心腸真正是好的呢?——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輩子換了張美人皮的呂悅如是想到。
“小呂子,你想什麼呢?”
“咦?啊?”呂悅聽見小馬子的聲音,連忙差異擡頭。
“臉上笑的好……古怪。”小馬子擡手指指她的臉。
呂悅乾笑了一聲,咳嗽了咳嗽:“沒事沒事,只是想起剛才小六子們他踢毽子的模樣,覺得好笑。”
……
小馬子一陣無語,這都多半天前的事兒了?這反射弧,也太長了些吧!
二人搭伴往慈恩殿走着,路過東宮門口時,正見裡面走出一行人來。
稍稍擡眼,看了那架勢,不必去看中間人的服飾都能知道到底是哪位出來了——除了太子外,還有誰能帶這麼多人出行?
二人連忙跪到路邊,就見一行人走着,聽見裡頭一人道:“唉、唉唉,天承,不過當成春遊罷了,何必成日家守在宮裡等着長毛呢?”
……天承?太子殿下的字么?
呂悅小心肝抽了抽,稍稍側着臉擡了擡眼皮,她只是單純的很好奇,是哪個居然有這麼大的臉面,能當成太子殿下的面直呼其字。
就見,一個長着一雙桃花眼、薄唇不笑自揚、貌美如玉、舉止形容瀟洒的翩翩美男子就跟在太子身後半步左右,手還基情四射的搭在太子殿下的肩膀上面。
太子皺眉頭疼的揚手去扒拉他的那隻爪子,口中只道:“孤身上的傷還沒養好呢,哪能去老四那裡吃酒?你代孤去便是了。”
“我不過一介臣子,哪裡能‘代’殿下去得?要麼……天承乾脆下個旨,叫我代你去,也好明正言順嘛……還能撈個上位座座。”
太子扒拉了兩回沒能打開那手,也就懶得理會他了,板着張臉孔朝前快步走去。
那人臉上掛笑,見太子不搭理他也不惱,左右一瞄,正看見那邊跪着的兩個小太監,本也沒太在意,可誰叫……誰叫呂同學半擡着的頭還沒來得急全低回去呢?
“咦?”
“又怎麼了?”聽見他又在後頭做怪,太子不由得轉頭怒瞪了他一眼。
“看見個小太監,做是個做孌童的好料子……天承不如調他過來……唔,他身邊那個也不錯啊!這般漂亮的孩子,也不知是在哪兒伺候的。”說罷,他也不再理會太子,轉身就朝呂悅二人那裡走去。
呂悅聽見那“孌童”二字,嚇得臉都白了,一頭磕在地上,哪還敢擡起來?!
這人敢當成太子的面兒說這話,要是太子真有龍陽之好……自己還活不活了?!
聽趙智霖又胡言亂語起來,太子沉着張臉,深吸了口氣,黑着臉孔看着他走了過去。
想起太子妃那一臉苦逼模樣,莫非真是被攪基太子冷落許久導致的?呂悅此時腦洞已經開到古怪的方向去了,完全沒注意到,那個古怪的桃花眼男人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們兩個是哪裡伺候的?”
見問,小馬子應聲道:“奴才們是十六殿下身邊伺候的。”
“哦喲,原來是貴妃娘娘處,怪道了呢。”趙智霖眉毛高挑,臉上笑得愈發深邃了起來,緩緩點了點頭,轉身又走了回去。
太子也沒理會這兩個孩子生得到底是何種模樣,見他回了,就背着手再朝那邊走着。
走出了一會兒,趙智霖才低聲笑道:“怪道之前聽說你們家老八犯了相思病,竟喜歡上了個兄弟身邊兒的小太監。原來是這兩個孩子。”
太子面色又是一沉,冷冷哼了一聲:“驕奢淫逸,不思進取。”
“嗤”的一笑,趙智霖眼睛彎得更厲害了些:“除了你,這宮裡誰還敢‘進取’?不要命了嗎?”
“不要命的還少么?”太子淡淡道了聲,再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