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
白恩弈站在湖邊。
南宮禦天佝僂著背,從後邊走來,提著一壇子酒。
“兩百年的桂花釀,就當做是老夫賠罪之禮了。”
南宮禦天開口說道,率先坐在石凳上,緩緩斟酒。
“好酒!”白恩弈端起碗來,一飲而儘,他從來還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雖然烈,但是口感極佳, 入口柔一線喉。
“嘿嘿嘿嘿,說起來啊,戰王閣下運氣不錯,若非老夫修習逆天武術,引來雷淩轟炸,也一時間想不起來還有這麼一壇子好酒,喝一口就少一口,閣下可得省著點喝!”
南宮禦天白發淩亂,看起來神誌不清,像極了一個瘋老頭子,此刻端著酒碗,一點點的品嘗這二百年的桂花釀。
“前輩,白某有一事不明。”白恩弈也坐在了南宮禦天的麵前,輕輕放下酒碗,開口道。
“閣下請講,但說無妨。”南宮禦天麵對西牛戰王,雖然身份不如戰王尊貴,口頭上也是一口一口戰王的尊稱,可氣勢上卻是一點也不遑多讓,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白恩弈緩緩酒壇,朝著碗裡緩緩倒酒,開口問道:“前輩你這一輩子都在苦修古武,終其一生,倒是想要追求的什麼?舉世無雙的古武造詣?還是淩駕於眾生之上的權力?”
這是白恩弈心中所疑惑的,按照常理來說,普通人追求金錢名利,有了金錢名利就要開始想要權力,這幾乎就是普通人一輩子的追求了,而南宮禦天很明顯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因為金錢權力他都有,隻要他想,完全可以日夜笙歌,在酒醉金迷之中完美的度過自己的一生。
但是他卻並沒有選擇安享天倫之樂,而是繼續苦修古武,而已經到達他這種境界,也已經屬於是獨一無二了,古武造詣已經不能用登封造詣來形容了。
在白恩弈看來,這一切都有個目的。
南宮禦天笑了笑,搖了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沒有開口回答。
“之前,白某曾在鳳林火山與火山老祖打過照麵,他並沒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白某,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白恩弈思索了一下,才回想起來, 繼而道:“他說,有些事情,還不是本王可以去觸及的,知道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閣下中心的疑惑是……”南宮禦天好奇問道。
“放眼世界,論實力,能與本王一較高下者,屈指可數!論勢力,本王雖不算最強,可絕對不亞於神農氏!論財力,能夠與霸業集團比肩的財團除了皇室也找不出幾個了。本王,真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什麼是本王不可觸及的存在!”
白恩弈搖了搖頭,可以說,他的實力,不管從那方麵來說,都可以攪動風雲,但火山老祖知道他的實力,還是依然說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觸及的。
這次前來藏書閣,白恩弈本意是要翻閱醫術,尋找可以解曼陀羅毒的對策,卻不料南宮禦天古武術逆天,有違天道,引來天雷轟炸,這屬實讓白恩弈打開了一回眼界,此時心中思緒萬千。
“嗯!”南宮禦天緩緩點頭,開口說道:“起初,老夫練武不過是為了家族的強盛可以延續,也並沒有想過要將這古武造詣練到什麼地步,隻是後來受到了鴻蒙會的脅迫,不得以不加入旗下,自那時起,老夫便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和世界真正的格局!”
說起鴻蒙會,南宮禦天明顯思緒變得複雜了起來。
“人們都以為世界格局就是自己眼中所看到的這樣,每個國家都被一個皇室統治著,嗬嗬嗬嗬……其實不然,真是的世界絕非如此!”
南宮禦天嗬嗬苦笑,端起酒碗,緩緩起身,麵向湖泊,開口說道:“彆看這個世界爭鬥不斷,國際上常年有戰火紛爭,家族裡有內鬥,其實都隻是一盤子而已,你高高在上的西牛戰王也隻是這盤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哦?此話怎講!”白恩弈微微眯眼。
“弱肉強食這個自然法則從未改變,古武也沒有儘頭,不存在所謂的最強,隻有更強,強到足矣震碎你我三觀的地步,而這種強者,也一定存在,他便是主宰這個世界的天!”
南宮禦天的話,沒有點境界的人,壓根就聽不懂。他並沒有說得很明顯,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天機不可全部泄露,就好似一旦泄露出來會就發生滅頂之災。
白恩弈倒是聽明白了,不禁頭皮發麻,脊背發涼,這一席話屬實令人細思極恐。
“前輩的意思是說,列國看起來是由皇室統治,實際上,卻有更強大的一股勢力在控製列國,這個世界是有主宰者的。”
白恩弈倒是不避諱,直接說道。
主宰整個世界,這叫人怎能不害怕?
南宮禦天的回答,也讓白恩弈再次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被強者圈養的一群畜牲而已,世界的格局是金字塔模式,而站在金字塔最頂尖的勢力,絕對不是各國的皇室。
“不錯,而且不止一個主宰者。”南宮禦天道。
“鴻蒙會?”白恩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鴻蒙會和天道盟這兩個強大且神秘的組織。
南宮禦天緩緩搖頭,皺眉思索著說道:“以前,老夫也一直以為主宰這個世界,操控世界格局的是鴻蒙會和天道盟,後來才發現,這兩個組織雖然強大,可遠遠還沒有到統治世界的地步,換句話說,鴻蒙會就好像是金字塔的中層,專門為頂層辦事,負責攪亂世界格局,讓各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以維持這種狀態。”
白恩弈靈光乍現,醍醐灌頂, 接著南宮禦天的話,說道:“各國忙於爭鬥,陷入無休止的戰爭之中,就不會有人去思考動搖金字塔頂端的地位,從而保持這個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