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竹醒來時,又覺得兩條腿軟得像麵條,不禁掐了一把自從被下令在家閉門思過後、每天都開始享受懶床的男人。
這德行,簡直了!
陸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眯着眼看了她一會,直接又纏了上去,將她的腦袋往懷裡一按,繼續睡了。
即便是大冬天的,被他這般像條冬眠的蛇一般纏着,也熱出了些薄汗。阿竹對他這種一到冬天就喜歡像條蛇一樣纏着人睡的行為十分的無奈,夏天他身上涼涼的,她喜歡扒着他睡,但也沒有像他這般,直接像條蛇一樣纏着人啊,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屬蛇的。
“阿禹,起床了!”阿竹不客氣地撕開他的手,趁機多掐了一把。
“還早,再睡一會兒……”他嘀咕着,又想將她抱住取暖。
阿竹想到昨晚被他折騰成那樣,自己還要累死累活地早起伺候一家“老小”,他反倒是能舒舒服服地賴床補眠,還想拉着她一起賴床,不禁惡向膽邊生,一腳踢了過去,自然沒辦法悍動他絲毫,不過也聊表一下自己的怒氣。
抽了個特地讓人縫製的大抱枕過來塞到他懷裡,敢再伸手就拍開,阿竹終於挪着軟酸的雙腿,揉着腰下床了。
床上的陸禹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打了個哈欠,將被子拉高,抱着大枕頭繼續睡了。
這一幕自然又讓阿竹心裡不平衡,很想撲到床上去直接一個泰山壓頂壓上去,看他還在不在她面前秀幸福。不過這種幼稚的想法在想到做這種事情的後果后,她只能作罷。
也沒有叫丫鬟進來伺候,阿竹自己摸索着換上衣服,低頭看到身上的痕迹,臉不禁有些發黑,又覺得床上的那個男人不是蛇,而是條狗,都將她啃成什麼樣子了,害得她都不敢叫丫鬟進來伺候。
等外面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們被叫進來后,看了眼床上被放下的帳幔,便知道男主人還沒有起,這種事情近來很常見,皆自動放輕了手腳,伺候阿竹洗漱梳妝后,阿竹又回床前撩開床幔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為他掖了掖被子,方去了隔壁去看胖兒子。
胖兒子已經醒了,顯然剛哭過,雙眼濕漉漉的,奶娘正為他換尿布,看這情況便知道是尿了才哭。等換乾淨后,阿竹將他抱過來,解了衣襟餵奶。
看着胖兒子用吸奶一樣的力氣努力吸吮的模樣,阿竹戳了下他的小肥臉,稱讚道:“豚豚比你爹起得還早,真是個乖孩子,不懶床。”
胖兒子自然無法回答她的話,正喝奶喝得歡。
喂 完奶后,阿竹將眯着眼睛又要睡的胖兒子交給奶娘,便也去吃早餐了,同時聽着丫鬟過來報告廚房裡的事情,不外乎是今兒是臘八,廚房中正在熬煮臘八粥的事情。 想起去年宮裡賞的那大碗臘八粥,阿竹初時還受寵若驚,後來發現端王府的人淡定極了,也跟着淡定。不過今年的情況,也不知道皇帝還會不會賞賜臘八粥過來,她 自己也有些不確定。
直到天色大亮,阿竹開始處理府中的事務,也沒見宮裡有什麼動靜,便想着今年承平帝可能是不會賞賜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正當阿竹對着賬冊發獃時,陸禹邊打着哈欠邊抱着胖兒子出來了,頭髮還沒有梳,身上也只是穿着件居家服,趿着鞋子慢悠悠地走來。
“你抱他過來幹什麼?沒得吵醒他!”阿竹見他這副剛起床的隨意模樣,簡直叫不修篇幅,頭髮沒梳,衣冠不整,全然沒什麼形象,與在外頭的光鮮亮麗完全不一樣。
她 很早就發現了,陸禹在生活上嚴格來說並不算得上是一絲不茍的人,他甚至十分好享受,私底下怎麼享受怎麼舒服怎麼來,在自己的地盤上,頗有種名士風流的不拘 放誕,可以做出很多風雅事,也可以做出很多流氓事。像這會兒,她沒和他一起起床,他也不叫丫鬟來伺候,直接去抱了胖兒子就跑過來,簡直是沒形象。
阿竹起身去接過胖兒子,發現他此時已經醒了,瞪着烏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轉着,十分靈活,被老爹抱過來也不鬧,顯得乖巧極了。這讓她心裡泛起滿懷柔情與喜愛,忍不住逗了逗他,見他張開無齒的嘴像是在笑一樣,讓她開心得不行。
逗了會兒后,阿竹便將他放到炕上最裡面,去吩咐丫鬟打水過來給某位王爺梳洗。
伺候他洗漱后,阿竹親自拿了玉梳為他梳頭,他的發質不錯,一頭長發烏黑筆直,沒有什麼細碎的毛髮,保養得不錯,因為有定時修發,發尾也沒有什麼開叉的地方。阿竹隨便梳了下,因為在室內,也沒為他束起,直接讓他披散着了,這樣看着更像個長發的美男子,看着賞心悅目。
“王爺真好看,以後兒子像你也一樣好看。”阿竹滿足地道,大男神是她的,小男神也是她的,幻想着將來她一手一隻男神,生活不要太幸福。
陸禹坐在那兒像個大老爺們一樣讓她伺候,聽罷低頭看着被他抱放在旁邊的胖糰子,手指在兒子胖乎乎的臉蛋上按了下,慢吞吞地道:“你確定兒子像我?那麽胖……”
“他以後會瘦的!而且就算他胖,他也像你!”阿竹聲明道,然後想到胖兒子五六歲時頂着陸禹的臉,卻一副胖萌胖萌的正太樣——瞬間被萌到了,恨不得胖兒子現在就趕緊長到五六歲,然後可以對着胖兒子yy這位王爺小時候的模樣。
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可惜,這位王爺小時候的模樣她是註定無緣見到了,反而是自己小時候那副胖乎乎的胖妞樣被他拿來取笑了好久,現在還“胖竹筒、胖竹筒”地叫她,真是讓她恨得想咬他。
“是么……”陸禹又有些懨懨不樂。
阿竹心裡越發的疑惑,每次一說胖兒子像他,他便不太開心。心裡決定找個空一定要去和耿嬤嬤嘮磕一下了,這位王爺似乎是有點什麼小怪癖呢。
待 丫鬟呈上早點后,陸禹直接坐在炕上就着炕桌吃,邊吃邊看着阿竹處理府中的事務。王府人少事也少,特別是現在陸禹在府閉門思過,也沒有什麼交際應酬,彷彿整 個京城都忘記了端王府一樣,沒有人再投帖子過來,一切塵世間的雜事都與他們無關。如此,倒是沒有什麼事情要處理的,很快便清閑了。
阿竹又開始看賬本邊和他道:“現在時間也過得差不多了,宮裡今年好像沒有賞賜臘八粥過來……”邊說著,邊窺了他一眼,心裡怕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