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想法就是懷疑他是騙自己的,然後馬上搖頭否決了。那男人是個重諾的,說一不二,哪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就在阿寶心心念念着某個男人回歸時,他真的回來了。回來的方式,又是在三更半夜將她嚇醒了。
阿寶瞪圓了眼睛,伸着手顫抖地指着滿臉鬍子的男人,分別半年,完全沒有任何生疏感地撲過去咬他。
娘的,嚇死爹了知不知道?!難道嚇她很好玩么?!!?
第 88 章
? 蕭令殊回來了,又是一通折騰不解釋,阿寶在檢查了下他沒有受什麼傷后,終於放下一顆懸着的心。
於是第二天,雙胞胎們迷迷糊糊地醒來時,被抱到正房,等被娘親親親臉,又洗了迷糊的小臉終於清醒后,發現房間里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還有半個月雙胞胎就滿周歲了,似乎已經懂得了認人,兩個小傢伙被放坐在矮墩上,因為天氣熱,穿着寬鬆的綢衣,腰間用小帶子系住,兩條嫩嫩的小短腿從短褲管里露出來,腳丫子上穿着的是華媽媽納的透氣小涼鞋,露出白白嫩嫩透着健康的粉色的腳趾頭。
此時雙胞胎們一人手中抱着只玩具小熊貓,猛盯着屋子裡多出來的男人瞅着,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讓阿寶看着好笑。雙胞胎見得最多的便是上房裡伺候的下人,外加解神醫、劉管家和幾個王府的侍衛,其他時候極少見外人,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一個陌生的男人,自然讓他們十分的好奇,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只可惜,男人面無表情,除了在他們被抱過來時掃了他們一眼,便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了。
阿寶看着好笑,等梳洗過後,直接將雙胞胎抱到外間。外間里許媽媽已經讓人擺好早膳了,早膳有蕭令殊和阿寶常吃的,也有兩個小傢伙的哺食。
等吃完了早膳后,蕭令殊和雙胞胎坐在鋪着涼席的長榻上大眼瞪小眼。
蕭令殊是一慣的沒表情,阿寶懷疑他的面部神經已經癱瘓了,或者是他接觸人類正常感情的時候已經十歲了,養成了個面癱臉。雙胞胎眨巴着眼睛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太嚴肅了,雙胞胎們也不吭聲,憋着一股氣瞅着他,包包抿着小嘴,和男人一樣沒表情,甜糕瞅着男人和姐姐相似的臉,然後將手中的玩具小熊貓遞給他。
阿寶處理了府中的事務回來,就看到爺仨大眼瞪小眼的畫面,忍不住想笑。
發現她進來,一大兩小都扭頭看她,雖然表情不一,但卻十分有默契,這讓阿寶覺得,不愧是父子/女,真有默契。
“娘~~”
“娘娘~~”
雙胞胎軟綿綿地叫着,同時等她坐到旁邊時,甜糕已經迅速地爬到她懷裡霸佔着地盤,包包也緊緊地挨着她了,雙手緊緊地抱着她的脖子。
阿寶發現他們今天的動作真是迅速,而且黏着她的力氣也不小,看來這兩個小傢伙對於突然出現的男人太陌生了,就算先前相處了會兒,但也是有些緊張害怕的。特別是蕭令殊不像江凌薇和金璟琋那樣,每回來看他們時,都會努力地逗他們,陪他們玩兒,讓他們熟悉。
阿寶抱着兩個孩子,指着男人道:“來,寶寶們,這是你們爹,娘教過你們的,要叫爹~~”
也許天下當娘親的都是傻帽,小嬰兒剛會發出無意義的“啊啊”聲呢,作娘的就恨不得馬上讓孩子叫“娘”了。阿寶也不例外,常圍着兩個小傢伙引導他們說話。
阿寶兩輩子以來雖然第一次當娘,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以前聽人說,孩子會說話的時間長短除了因人而異外,還有環境及大人的引導。孩子在七月到八月大的時候,就能發出簡單的語音了,平時帶他們玩時,盡量多引導他們,和他們多說話,促進孩子的語言發展。
阿寶對此是十分積極上心的,並且讓雅言說得好的丫鬟時常引導他們說話,給他們念詩念詞,讓他們的耳朵習慣這種語言。當年她學說話的時候,華媽媽也是這般教她說話的,根本不讓那些帶着地方鄉音的丫鬟與她接觸,勒令她們在她前面不準開口,生怕影響了她的雅言。
所以,阿寶教孩子們叫“娘”時,也拿了蕭令殊的畫像教他們叫“爹”,指着蕭令殊重複幾次后,雙胞胎們明白了,軟糯糯地朝男人叫了聲“爹”,可能是因為不常叫,聲音含含糊糊的,但也聽得出大概。
“王爺,他們對你還不熟悉,你得和他們多相處,他們就會熟悉你了。”阿寶對蕭令殊說道,然後將乖巧的女兒推給他抱。
蕭令殊沉默地抱住軟綿綿的小嬰兒,許是許久不曾接觸了,動作有些生硬,幸好包包同學是個乖巧聽話的娃,除了小臉皺起,倒是沒有哭,若是甜糕,早就小手拍打過去了。
陪着孩子們玩了一會兒,見他們眯着眼睛一副愛睏的模樣,阿寶叫來奶娘,將他們帶下去休息。小孩子的睡眠時間長,而且一天分好幾個時間段睡覺,一般早上在辰時(07:00左右)起來時,到了巳時(11:00)又要去睡半個時辰,然後起來食用些東西,開始玩耍,下午到了申時末(17:00左右)又要睡上半個時辰,才起來吃東西。
等雙胞胎被抱下去后,只剩下夫妻二人,一時間相對無語。
阿寶盯着他,男人也回視,目光深邃專註,只是不擅長開口說話。阿寶抽了抽嘴角,心裡恨恨地想着,遲早有一天,她要讓他改掉這種不愛說話的毛病,省得總是讓她亂猜。
“王爺這次回來能呆多久?”阿寶端過榻上矮几上的果汁慢慢地喝着,低首沒看他。
“不知道。”他默默地看着她,補充道:“不過今年不會離開。”
阿寶的臉馬上亮了,扭頭眯着眼睛看他,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王爺在家,臣妾心裡也安心,孩子們也想和他們爹爹玩呢。王爺,臣妾聽說,孩子們成長的時候,身旁是少不了父親的引導和教育,這樣他們才能健康地成長。”說完,又輕輕地道:“在我心裡,阿爹、王爺和孩子們是最重要的,不分先後,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蕭令殊探手過來,將她摟到懷裡,緊緊地摟着她的腰肢,低首埋到她的脖頸間,細細地嗅聞着她的氣息。
阿寶溫順地倚到他懷裡,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不覺露出微笑。
這次蕭令殊回來,並沒有急着進宮,而是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才和要進宮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阿寶一起進宮。
太和殿里,正德帝面無表情地看着回來就窩家裡直過了兩天才進宮來請安的不孝子,捏了捏桌角,才將那股想拿奏摺砸人的衝動按捺下來。
蕭令殊將整理好的摺子呈上去,冷硬地問道:“雙胞胎就快要滿周歲了,你定下他們的大名了?”今天阿寶又來嘮叨了一回,作為好丈夫,所以他來催老頭子了。
正德帝哼道:“自然是定下了,等他們抓周那天,朕正式為他們賜名。”卻並沒有說為雙胞胎取了什麼名字。除了皇子,正德帝一般極少為皇孫們擬定大名,而且能讓皇帝給皇孫定名,是一種榮耀帝寵。
除了太子的嫡長子,便是其他讓皇帝覺得有意義的才會給孫子孫女定名,當然,看在阿寶眼裡,不僅麻煩——孩子那麽小,哪需要什麼帝寵,不是將他們推到風浪口么?而且此舉也算是奪了人家父母的取名權,覺得不怎麼稀罕。
說罷,正德帝又道:“等雙胞胎抓周禮結束后,讓你媳婦帶他們進宮來,朕要見見他們。”
蕭令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看得正德帝有些維持不住威嚴的表情,同時也有些狼狽,幾乎不太意願承受那樣的目光。自從他慢慢地開始正視這個兒子起,每每想到阿荊臨死前的眼神,再看着他,心裡不禁生出一種對心愛女人的愧疚感,連帶的也難以承受他那種平靜到陌生的目光。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下了,是無法再改變的,也無法再後悔。
每當午夜夢回,可能他會後悔,可是帝王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後悔,只能若無其事地面對着這樣陌生的目光。
蕭令殊看了他一會兒,又點點頭,沒說什麼就告退了,氣得正德帝吹鬍子瞪眼睛,恨不得讓人將那不孝子拖回來打一頓。
離開了太和殿,蕭令殊跟着太子一起去了東宮,從袖子里拿出一份資料交給太子。太子道了聲辛苦了,並沒有急着看它,反而細細地打量他的神色,發現他瘦了很多,想起先前從母后那裡得知的事情,心裡有些複雜,又有些輕鬆。
複雜是因為這個弟弟幾乎可以說是他一手教養出來的,連同胞的弟弟齊王都沒有這般用心,大概是當時得知他就是十年前被關到冷宮的五皇子,加上他瘦弱安靜的模樣,連話也不會說,生了惻隱之心,才會直接將他帶回東宮,父皇不理這個弟弟,什麼都不安排,當作不存在一般,只能自己每天抽出空來用心地教導。十幾年下來,早已當成了親弟弟一樣了,他對他的信任,甚至比同胞的齊王更甚,幾乎可以說是全然信任了。
若是可以,他自是不願意與他生了隔閡,只是先前他們那父皇種種舉動,還有對雙胞胎的重視,都不同尋常,讓他隱約有些明白,在其他那些兄弟看好戲的目光中,產生了危機感。歷史上被廢的皇太子例子很多,除了是那些皇太子自己作死的原因外,更多的是因為皇帝的原因,皇帝活得長,對做了多年的皇太子來說,是一種煎熬。
太子是嫡長,佔著大統,只要他行事無差錯,最後那位置不意外是他的。只是弟弟們年紀漸大了,有了異心,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皇帝的年邁也讓他越來越多疑,皇太子這個工作實在是不好做,表現得優秀,會讓皇帝有威脅感,表現得平庸,又讓皇帝覺得不堪大用。無論怎麼樣,都是錯。這太子當的時間越長,越難熬越想上位做皇帝。
幸好太子擁有一個好品德,聽得進人勸,會在每行一步中深思熟慮,耐心地等着機會。他知道父皇對五弟和雙胞胎都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情,對雙胞胎的喜愛十分異常,甚至已經超過了對皇太孫的喜愛,很多兄弟私底下都抱着一種看笑話的心情,等着他與蕭令殊生出隔閡,忍不住鬧崩,失去得力的臂膀。
太子先前確實焦慮過,特別是除夕宮宴那時皇帝的異常讓他疑上了心,不過自從在皇后那裡得知長孫貴妃的真實身份后,方放下心來——無論如何,他們那父皇是不會允許流着南齊長孫一族血脈的皇子繼承那位子的。連帶的,也對這個五弟越發的倚重,不再因為雙胞胎受帝寵而介意。同時也無視了那些看好戲的兄弟,他們想看他與五弟交惡,偏不如他們的願。
“你瘦了好多,這次回來好生歇息,讓晉王妃給你補補,好好陪陪兩個孩子……”太子細細地叮囑道,見他雖然面無表情,但十分聽話地點頭,比起對皇帝時那種陌生到冷酷的眼神,太子心中十分滿意,又有些好笑。
他在這個弟弟身上費了很多心思,當初只是因為惻隱之心,卻在不知不覺間,將他教養長大了,像是提前做了父親一樣。如兄如父,莫不過如此。
想到太和殿的父皇此時又該因為這五皇弟的冷漠而難受,太子越發的好笑,同時對自己搶了正德帝在蕭令殊心中父親的位置有些抱歉。沒辦法,比起當初漠不關心的皇帝,太子盡到了長兄的責任,甚至他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和皇后安排的,也莫怪蕭令殊會比較聽他的話了。
“等雙胞胎抓周時,孤會親自去觀禮的,這些天你好好休息。等雙胞胎抓周后,你便去戶部罷。”
蕭令殊看向他,疑道:“戶部?”他以前在刑部干過,卻沒有呆過戶部。
太子笑着點頭,“這是六弟同父皇建議的。”雖然齊王是熊了點兒,但自從他被他家親愛的五哥降服后,一心想着和他家五哥一起打遍天下,自然要積極地為他謀劃了。
太子也想不到素來頑劣的六弟為何會突然和蕭令殊那般好,簡直是成為了蕭令殊的腦殘粉一樣,兩個弟弟,一個熊一個狠,湊和在一起,天都可以捅破了。幸好比起齊王的不着調,蕭令殊手段霸烈卻是個聽話的,只要你不犯到他,管你要生還是要死。所以齊王想要折騰,也要看蕭令殊配不配合。
也因為有齊王的搗亂,正德帝頭疼之下,便讓這兒子去戶部窩着了。太子也是極為高興的,雖然戶部的事情繁瑣,但卻是十分煅練人的。蕭令殊武力值夠了,其他方面還需要煅練。而且,現在有了職務在身,也不需要像先前那般時常出京了,只要他暗地裡讓人盯緊江南那邊的事情就好。
*****
太子這邊與蕭令殊談論着雙胞胎的抓周禮,阿寶在鳳翔宮也和皇后、太子妃等人談論雙胞胎的抓周禮,順便從皇后和太子妃這裡聽取些經驗,一時間和樂融融。
正巧這時,戚貴妃也帶着賢王妃和齊王妃過來給皇后請安了,七公主現在還在皇家寺院清修,沒有跟着一起到來。
自從戚貴妃的兄弟犯了事情,惹上了昌平長公主后,戚貴妃的日子一直不好過,甚至因為七公主鬧着要嫁給周御,讓戚貴妃不得不狠心地找了個借口,讓女兒去皇家寺院清修,美名日是給皇帝祈福刷刷好感度,實際上是想讓她在佛前冷靜冷靜,別再執着於周御了。
兄弟和女兒接連鬧騰,讓戚貴妃這一年來都不好過,幸好她還有個爭氣的兒子,才讓她不至於太難熬,覺得自己的後半輩子就要靠這兒子了。可惜皇后那邊現在情勢一片大好,若是能板倒皇后,那麽……
雖然心中有想法,不過皇后現在這位子坐得安穩,戚貴妃也不敢隨意搞小動作,每天都按規矩過來請安。
寧王妃剛出了月子不久,按規矩是要來給皇后請安的,等皇后賜了坐后,見到寧王妃的樣子,眾人都有些吃驚。
“老七媳婦,看來你這月子養得好,身材都豐滿許多。”皇后笑道,笑臉十分慈善,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惡意。
寧王妃心中一堵,若不是說這話的是皇后,她早就跳起來噴人了,當下擰着帕子哼哼地道:“母后說得極是,太醫說這是補多了,臣媳也想着要不要像平王世子一樣,請解神醫開幾副葯來吃吃減肥吧。”然後看向阿寶,雙下巴一擡,“也不知道五皇嫂舍不捨得借解神醫給妹妹用用。”
阿寶看着那張圓圓肉肉的臉,果然女人都是經不起催殘的,當初寧王妃剛嫁進來時,是個多標誌俊俏的姑娘,現在體型大了兩倍,圓圓肉肉的臉上都有雙下巴了,下巴一擡,就是一堆肉,看不出下巴的形狀。
“七弟妹開口了,自然是要給的,哪裡能這般小氣?只是……”阿寶有些遲疑,“解神醫的葯也不是真的有效的,聽平王世子妃說,平王世子之所以能變成這般,還是因為他多做運動。”
“怎麼?還有這種事情?”皇后一臉驚訝。
阿寶見殿內的女人都一臉好奇的模樣,便將江凌薇告訴她的一些事情挑揀了些告訴她們,順便很肯定地告訴他們,減肥藥不是萬能的,要想產後恢復身材,還要多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