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們在星網一共待了四天時間。
離開星網后, 紀苒雖然心裡仍是惦記着那隻半路認的鳥閨女, 不知道它能不能在樹頂的鳥巢順順利利地長大,變成白色的大糰子。但到底相隔着茫茫的宇宙, 甚至不知道那一樹星球在宇宙的哪個地方, 無法在現實中遇到, 再多的掛心也只能作罷。
“你很喜歡那隻肥鳥?”索蘭突然問。
紀苒道:“它挺可愛的,不是嗎?我們突然離開, 也不知道它以後會怎麼樣。”
其實想想, 大自然的物競天澤, 非外力能干擾。歸雲鳥出生於那棵巨樹星球, 一生中都在這棵樹上渡過, 自有它們的生存方式,就算她再喜歡它,也不能干擾它的成長。
不等索蘭說什麼, 她已經通想, 用振奮的語氣道:“這次在一樹星球,我的精神力有了些許增長,我要去測試一下成果。”
看她風風火火地朝訓練室跑去,索蘭笑了笑。
休息一個晚上, 第二天,紀苒又開始投入繁忙的工作。
索蘭依然如往常般陪她上下班, 沒事就守在醫療室里看她工作,在那些被布里斯安排過來治療的患者眼裡,他們領主簡直就是一隻鎮山凶獸, 威懾力十足。
不過有領主在,讓他們感覺十分安心就是了。
連帶着紀苒都覺得無比的安心,行事隨意幾分。
軍部每天早上八點上班,下午五點下班。
下班后兩人一起回空中別墅,偶爾紀苒的精神不錯,會去附近逛逛,讓她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晚飯時,紀苒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好像很久沒見到藏藍先生,他最近很忙嗎?”
以前藏藍每天晚上只要不忙,會過來和她一起鍛煉異能。這次從sty空間站回來后,因為她的異能已經升至b級,下次要升到a級需要的時間不短,加上她已經熟練那套異能修鍊法,所以藏藍不再過來和她一起鍛煉。
藏藍作為一個s級異能者,在異能的領悟方面還是挺深刻的,每當紀苒遇到關於異能的問題時,就喜歡去問他。
索蘭道:“他和火炎他們前段時間去了十三星系。”
亞伯斯端着飯後點心過來,聽到這話,有些擔憂地道:“聽說十三星系那邊最近又亂了,有一群星際暴徒四處破壞,很多無辜的民眾受累,藏藍他們不會有事吧?”
“不會,他們配備的武力很強,除非遇到宇宙天災。”
亞伯斯鬆了口氣,武力值配備足夠就好。
哪知道稍晚一些,索蘭收到來自十三星系的消息。
紀苒躺在床上正要入睡,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她爬起床開門,見到門外一身軍裝的索蘭,他的神色肅穆,眉間有一種天然的冷冽,極具壓迫感。
她有些驚訝,一般在家裡,索蘭都是穿定製的便服,很少會在大晚上穿得這麼正式。
心裡微緊,直覺有什麼事發生。
索蘭看着她,說道:“苒苒,我要去十三星系一趟,可能要一段時間才回來。”
紀苒怔了怔,忙問道:“是什麼事?呃……如果是什麼軍事機密,不告訴我也可以的。”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忍不住笑起來,有些明艷的笑容沖淡他臉上的冷冽,讓人再次注意到他過份精美的面容。
他用低沉好聽的聲音說:“沒什麼不能告訴你的,火炎他們在十三星系追擊一群星際暴徒時失蹤了,我要去找他們。”
紀苒擔心地看他,“會很危險嗎?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
索蘭說著,伸手將她攬到懷裡,他的動作很輕柔,也很克制,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弄痛她。
明明人就在身邊,但他一直是克制的,就算是親吻她時,也反覆衡量自己的力量。就如同此刻,他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恨不得將她一起帶走,渾身的信息素都在叫囂着在一起,卻只能保持冷靜,不敢越雷池一步。
紀苒安靜地靠在他懷裡,縱使擔心得不行,也沒有說讓他不去。
他們認識以來,除了上次他去追擊星空異獸外,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起初她覺得他實在太閑,好像沒什麼事要做,和其他星系那些忙碌的領主是不一樣的。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種閑是用絕對的實力換來的,只要遇到無法解決的危機,便是他出手的時候。
這是他作為領主的責任。
索蘭抱了會兒,直到光腦再次響起提醒的聲音,他低頭在她耳畔道:“苒苒,等我回來。”
紀苒點頭,叮囑他小心,主動從他懷裡退開。
索蘭的表情好像很想將她重新摟回來,眼神甚至有幾分兇惡,湛藍色的眼睛隱約有暗紅色的芒光掠過,在昏暗的燈光下,給人一種莫名的危險感。
紀苒被他的模樣鎮住。
不等她害怕反應,他已經克制地退後一步,聲音沙啞地道:“我走了。”
紀苒嗯一聲,站在門口處沒動。
她想目送他離開的,但發現他站在那裡一直沒有動作,只是用一種莫名的神色盯着她,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發現他手腕上的光腦有紅光快速地跳動着,知道這是催促他離開的消息。
紀苒決定還是自己先回房,省得沒完沒了。
她從來不知道情侶間的分別會這麼……黏糊,總覺得索蘭現在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反應也很怪。
紀苒在心裡嘀咕着,看起來很果斷地說:“索蘭,再見,我先睡了。”
轉身回房,將門關上,乾脆利索。
隔着一扇門,她彷彿還能感覺到他那種炙熱得彷彿要穿透一切的眼神,讓她微微有些心悸之餘,又有些不好意思,覺得索蘭是不是不想和她分開,才會這麼磨磨蹭蹭的?
雖然這麼想有些自戀,感覺和索蘭的形象不符,但她也想不到其他。
聽到窗外響起機甲引擎的聲音,紀苒趕緊跑到落地窗,推開窗走到陽台,看到那架鉑金色的機甲騰空而起,離開別墅。
紀苒朝機甲揮了揮手,為他送行。
直到機甲終於離開,紀苒深吸了口氣,重新回到室內,趴在床上怔怔地發獃。
人才剛走,她好像就開始想他了。
這一晚,紀苒睡得並不踏實,以致於第二天起床時精神不濟,懨懨地坐在那兒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