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駱懷遠小聲問道:“你外公還是不見你爹娘?”
嚴嫣神情有些複雜,不過這些事兩人通信時,駱懷遠也是知曉的,嚴嫣也沒有瞞他。“呃,為了避嫌,我已經很久沒去外公那裡了,似乎還是沒有見。”
駱懷遠想想覺得也是,女兒女婿不見,越過去對外孫外孫女親熱,那不明擺着是在給嚴嫣姐弟兩個找事。碰到心思單純的,並不會多想,關鍵問題就是嚴霆怎麼可能會是個心思單純之人。
他招手讓沈祁過來,準備打聽點內部消息。
等沈祁過來,他問道:“你們家那邊對阿嫣妹妹家是怎麼打算的?”
沈祁瞄了嚴嫣一眼,臉色複雜,他搔搔腦袋,道:“我也不是太清楚,有次聽我娘和我爹說話,似乎就是繼續晾着。”
他有點尷尬,因為所牽扯的畢竟是阿嫣妹妹的爹娘,大人們怎麼想的他並不知曉,總感覺很複雜的樣子。
駱懷遠想了想,道:“你也不要太過憂心,該吃吃該睡睡,這些事跟你和小阿陌沒什麼關係的。”這話是對嚴嫣說的。
如今也只能這麼想了。
嚴嫣突然就沒了心情,她望了望外面的天,道:“這雪越下越大了,我這就帶阿陌回去吧。”
駱懷遠暗罵自己嘴賤,惹了小王妃不開心。
“不再多呆一會兒?”
“不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又對沈祁說:“祁哥哥你別送我,讓馬車先將我們送回去,然後再來接你,外面天冷。”
嚴嫣走後,駱懷遠也沒了興緻,告別了沈祁,出去叫了小安子,準備回四皇子府。
還沒下樓,就碰到迎面而來的周管事。
駱懷遠也沒和他墨跡,“過兩日,我會將東西整理出來,你差人過來拿。大概做法這裡的廚子知曉,就是具體的一些不知。紅利還是老規矩,分我四層。”
周管事苦笑的點點頭,忙把這位小祖宗從後門送了出去。
之後,‘留香居’橫空出世一種新吃食,吃法新奇,味道極好,引得京中眾老饕蜂擁而至。
該吃食名為‘涮鍋’,打得旗號是‘無物不涮’。普通的菜食放在那特製鍋底里涮了撈起來吃,格外鮮美,如若再配上‘留香居’那價格不菲的特製蘸醬,簡直是天上地下只此一家。
‘留香居’生意火爆,日日爆滿,不久城西便又開了一家分店,才能稍微緩和些火爆的生意。
當然,那也是后話了。
***
馬車到了二門便停下了,外頭早有暖轎等着。
嚴嫣兩人棄車換了暖轎,一路回到凝香閣。
剛把外面大衣裳換下,鄒媽媽走了進來,面色凝重。
“怎麼了?”
“姑娘,你不在的時候,府里發生了一些事。老夫人將裴姨娘接去了榮安堂,剛才有人來報,裴姨娘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
剛從外面回來,就遇上這事,嚴嫣簡直懷疑這裴姨娘就是在和自己作對。
尤其是有身孕了?
她怎麼聽怎麼覺得不敢置信,前陣子嚴倩還上躥下跳想把裴姨娘弄出來,這剛消停會兒,就有了?
嚴嫣沒有說話,鄒媽媽怕她不懂內里,細細給她講訴了一番關於婦人有孕之事。嚴嫣畢竟還小,連月事都還沒有來,怎麼會懂得這其中的內情。
“大夫把脈說她懷有身孕近三個月,也就是說她可能是進去之前便有了,只是大家都不知曉?”
鄒媽媽神色凝重點點頭。
好不容易藉著機會將這個裴姨娘打落塵埃,居然會發生這樣戲劇化的事情,實在讓人一時不能接受。
“還是先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嚴嫣讓梅香幫她將斗篷再次穿上,見外面雪大,又吩咐人拿了油紙傘。本是不準備帶嚴陌的,誰知他硬是拉着嚴嫣的手不丟,只好也將他帶上。
等嚴嫣到時,榮安堂已經坐滿了人。
大房的薛氏、三房的陳氏,沈奕瑤也在,而裴姨娘半垂着頭坐在老夫人腳邊綉墩上,低眉順眼的。
“……老二子嗣稀少,老三沒兒子,陌兒身子骨不好,就弘兒一個得用,這可是我心中一直的一根刺喲,如今可好了,裴姨娘再給弘兒添個弟弟,咱們嚴家以後定會興旺繁榮。”
這老夫人也不知是樂暈了頭還是怎麼,當著沈奕瑤面便說出只一個嚴弘得用話。不光沈奕瑤臉色有些不好,薛氏和陳氏臉色也都不好。
先不提大房不是老夫人親生的,三房的三爺可是老夫人親生的,就因為陳氏沒生齣兒子,便說得好像三房就生不出來似的。可沒生出個兒子確實是陳氏的短板,她就算心裡嘔得慌,也是不敢說什麼的。
嚴嫣剛踏進門,就聽見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祖母那照你的意思是說,阿陌就不是爹的兒子了?”
老夫人話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剛準備看沈奕瑤的臉色,說些補救的話,就被嚴嫣當場拿話給堵上了。
“祖母怎麼會如此想,就是一時高興昏了頭。”老夫人話音轉得極快,對嚴嫣身邊的嚴陌招招手,“阿陌同樣是祖母的乖孫子,阿陌過來祖母看看,今日用飯用得可香?祖母看阿陌最近吃得胖了些……”
她拉着嚴陌小手,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
嚴陌只是噙着羞澀的淺笑,也不說話。
嚴嫣眼睛繞去久未見面的裴姨娘身上。
她一身淡青色的長襖,黑鴉鴉的頭髮隨意挽了一個髻,什麼首飾也未帶,皮膚還是白皙細膩,但比起早先光澤柔潤,卻多了幾分暗淡。人也是清瘦得厲害。小小的一張臉兒,如今更加小了,顯得眼睛反而大了些。
還是一派的楚楚可憐,只是少了往日的從容,多了幾分局促,似乎被關的這段日子裡,吃了不少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