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包袱裡面是一個方形的木盒子。

打開后,裡頭還是一個木盒子。

嚴嫣將盒子取了出來,這個木盒子要比外頭那個做工精良多了,上面雕着精美的花紋,嵌着各色寶石,看起來華美絕倫。

以嚴嫣見過不少珍奇的眼光,見之也不免有幾分驚訝,因為這上面嵌的石頭,她居然有許多不認識。

盒子側中的部位,有一個金黃色的鎖頭,上面掛了一把形狀奇怪的小金鎖。如若嚴嫣是現代人,她定然一眼就能看出這把鎖是心形的。上面掛了一把小巧的鑰匙,鑰匙下別了一張小紙片,上面寫了幾個字,用這把鑰匙,打開我的心意。

嚴嫣暗想:這個駱小胖,就會故弄虛玄!

捏着那把小巧的鑰匙,對準鎖孔,輕輕一旋,盒子便開了。到了此時,因之前駱懷遠的故弄玄虛,竟讓嚴嫣感覺有些緊張起來。

她緩緩的打開盒子,盒子裡面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物件,一層光鑒照人的黃銅,上面站了兩個小人兒。

這兩個小人做工非常精緻,並不像市面上見的那種瓷娃娃,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逼真似縮小版的真人,更為奇妙的是小人兒各穿了一身衣裳,嚴嫣用眼睛可以看出,這衣裳均是手工縫製的,很是精緻可愛。

小人兒的姿勢很奇怪,微微前傾着身子,一個是個女孩兒,梳着雙環垂髫髻,穿了一身櫻粉色的襦裙,頭上戴着珠花,脖子上掛着金瓔珞,五官做得活靈活現,逼真至極。

另外一個是個胖胖的男孩兒,圓滾滾的,一身靛青色的袍子,胖臉上有一對大眼睛,連眼睛上頭的睫毛都清晰可見,同樣微微前傾着身子,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

嚴嫣從沒見過這樣的娃娃,居然可以做得這麼逼真,甚至她看那男孩兒極眼熟。定睛看了半響,才發現這明明就是駱小胖的縮小版。再去看那女孩兒,這分明就是她。

她有些愛不釋手,又不敢用手去摸,生怕將這形似真人的小娃娃給摸壞了。盒子里有一張紙,上面寫了一些字。嚴嫣照上面所說的,握着一側的搖把,緩緩轉動起來。

居然真的可以轉動,甚至可以聽到盒子裡面有細微的聲響,等轉到無法再轉,嚴嫣才鬆開手。盒子里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奏樂聲,嚇了嚴嫣一跳。

再去看盒子裡頭,那兩個小娃娃居然跟隨着奏樂緩緩轉動起來。她看得着實驚訝,更讓她驚訝的在後面——

只見那兩個小娃娃,轉了兩圈,便緩緩靠近,靠近,再靠近……在嚴嫣越睜越大的眼裡,兩個小娃娃嘴貼嘴親在一塊兒。

嚴嫣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腦袋裡完全成了漿糊。

這、這、這……

那清脆悅耳的奏樂還在響着……

音調十分簡單,卻可以聽出是一種不知名旋律,很好聽。

嚴嫣一直回不過來神兒,直到奏樂停,小人兒又回到最初的位置。彷彿之前那一切只是她的錯覺的,她眨眨眼睛,又去轉動那個搖把。比起之前的小心翼翼,這次她的動作要快多了。

然後又是清脆的奏樂聲,那兩個活靈活現的小娃娃又在嚴嫣眼皮子底下靠近了……

她想讓這東西停下,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做,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兩個小娃娃靠近又旋開,旋開又靠近……

盒蓋裡頭別了一封箋書,嚴嫣無意識將它抽了下來,攤開來看。

阿嫣妹妹,如若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是什麼反應?一直一直都喜歡,喜歡了好久,我想娶你當我的王妃!

只有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卻又再次將嚴嫣整個人炸得支離破碎。

……

奏樂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嚴嫣抖着手飛快將木盒合上,中間還知道將那個金鎖掛了鎖上,然後抱在懷裡才感覺到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一會兒,才去了自己卧房裡頭,將它放進了拔步床里廊廡右邊的兩門小櫥里。之後順勢倒在了床上,她在想事情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駱小胖喜歡她?喜歡了許久?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如若駱懷遠寫點情詩什麼的,說不定嚴嫣反應還不會這麼大,畢竟她從來不喜舞文弄墨那一出。就是因為太直白、太坦白,直白得簡直讓嚴嫣避無可避!

我想娶你當我的王妃!

駱懷遠在嚴嫣心目中就是一個朋友,相交於她最彷徨無措的時候。

因為此,之後待他便不再如他人一般。一起先,嚴嫣是挺佩服他的,覺得他是一個很有謀略的人。與他比起來,她拙劣得只會氣急了打人。而他卻不,每一步謀算都能打人七寸,甚至直至至今,被坑的人還不知曉到底為了什麼。

可這種感覺也只是一時,因為駱小胖這人太不正經了,既愛開玩笑又愛搞怪。每次看見一個小胖子怪模怪樣的在你跟前耍寶,換誰欽佩也會變成了無語。

之間也越來越熟稔,就算比起嚴陌也不差。之後他去了福建,彼此三年多未見,但聯繫卻從來未斷過。可以這麼說,這世上大抵只有嚴嫣最清楚駱懷遠在外頭幹了些什麼,包括跟在她身邊的蕙娘及那幾個侍衛,因之後分散開來,也了解的不太透徹……

她知曉他許許多多的事情,同樣,他也亦然。

太熟悉了,熟悉到了解彼此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嚴嫣甚至想過,駱小胖大抵會是自己一輩子最好的好朋友了。

可怎麼就成了喜歡了呢?

喜歡是什麼?

……

見姑娘躲在屋裡半響沒見出來,幾個丫鬟都十分好奇。

是依夢遞的東西,於是梅香幾個便用眼睛去看她。

依夢連連擺手,“我也不知道那裡頭是什麼,是個小箱子,並不重。”

沒有結果,只能繼續等着。

轟隆隆幾聲炸雷,外面下起磅礴大雨來。彷彿天像破了個洞似的,一個勁兒往下潑水。

依雲從外面跑進來,裙角與鞋都濕透了,“還好我見着不對便往回趕,要不這會兒該被淋成了落湯雞。”

“怎麼?東西沒領回來?”依雲手中是空無一物的。

前些時候天氣轉變,漸漸夏衫什麼的便穿不住了,凝香閣的幾個大丫鬟商量着將下面丫頭們與她們的秋衫領回來。雖她們幾個平日里是不穿府里發的分例衣裳,可領回來也能分給下面小丫頭們,誰知去了兩次,什麼也沒領到。

府里下人是發四季衣裳的,按着等級來,像梅香幾個一等丫頭的例都不會太差。府里有時候會發成衣,有時候則是給了布料自己做,不管怎麼樣,總是有東西。可這天氣轉冷不發衣裳,又是怎麼一回事?

依雲點點頭,“你們還別說,我們是剛從莊子上回來。我聽其他人議論,前頭那一季的便沒發下來,好多人怨聲載道。”

幾個人相視幾眼,表情各異。

“什麼東西沒發?”

嚴嫣步了出來,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端倪。

依雲便將整件事情籠統的說了一遍。

“咱們也不缺那點東西,等會兒雨停了,我去和娘說說,府里不發我們自己先做,總不能為了等那物,便一直拖着。”

“姑娘,其實咱們哪是缺了那件衣裳穿,別說奴婢幾個,您經常賞料子下來,下面丫頭婆子們也是不缺的。只是見到了時候,便慣性去領。”說著,依夢又將下面最近一些的流言蜚語說了一些出來。

現如今,這府里越來越不顧體面了。上頭不撥銀子下來,管事婆子及管家之人便會很不好做人。說白了,下面人也都是向銀子看齊,今兒個這不發,明個那兒拖着,哪怕都是下人,也免不了會私下裡議論幾句。

現在陳氏這個家很不好當,尤其她以往並沒什麼經驗。

薛氏當家的時候,老夫人的話她面上是全聽了,實際上該怎麼做心裡有譜。可陳氏就不行了,老夫人說了什麼,她便一門心思抱着當了聖旨。例如下面人發例這事兒,自己也就辦了,有幾家給威遠侯府供貨的布莊,因為用量大,均是不用結現銀的,等到了結賬的時候再來。

可陳氏一見沒東西帳上的銀子也不多,便去找老夫人。老夫人自然是能延則延,能免則免,夏天那時候便是她發話讓下人的例空一季的,這種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畢竟開源節流嘛。可連着空了兩季,可不得讓下面人議論紛紛。

這雨來得也快去得也快,有懂得農事的小丫頭們說,今年可能收成會不好。也是正是收穫的季節,天氣這樣怪,折騰的可不是土裡刨食的莊戶人家。

見外面停了雨,嚴嫣便往錦瑟院去了。

去了之後將事情說了說,沈奕瑤很乾脆說明日讓下面布莊的人按等送一批布料來。當久了主子的,都明白對下人,不說要多麼優待,至少該給的不能少,要不然都消極怠工了,誰還給你辦事。

又提到天氣的事兒,名下莊子多田多,沈奕瑤對天氣影響農事也是懂得幾分的。見入了秋這天氣,便心裡有數了。春夏都好,唯獨到了正收穫的季節鬧出這樣,估計會有不少莊戶人家看着田裡被糟踐的糧食哭。

“娘已經吩咐下去了,到時候視情況而定,給佃戶們免些租子。”

說完,沈奕瑤又道:“你也幾年沒見着你芳姨了,上次去毅勇侯府淑怡還在問你,過幾日他們府里有個賞菊宴,到時候你和娘一起去,順便將大姑娘和四姑娘帶上。”

嚴嫣點點頭。

***

得知了要去參加賞菊宴的消息,嚴茹和嚴玲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比以往更加嚴格要求自己,經常拉着常嬤嬤讓她看看哪裡還不太行。又拉着嚴嫣問毅勇侯府的情況,生怕去了出了紕漏。

去參加賞菊宴的意思大家心裡頭都有數,這算是正式出門交際了,到時候宴上肯定有不少貴婦人,其家中必然少不了要說親的後輩子侄等,京中閨秀的婚事大多由此而來。

薛氏得知后,狠心掏了銀子給女兒置辦首飾,連嚴玲都有一套,這動靜自然避免不了落入有心人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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