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帝獨自一人對抗眾朝臣的同時,小花也開始行動了。
她的行動很怪異,以往從來不朝鳳棲宮走的她,突然便說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早上用了早膳,把睡着的依依交給丁香看着,小花便浩浩蕩蕩坐着步輦帶着儀仗往鳳棲宮去了。
小花的步輦和儀仗很少用,因為她幾乎不出晨曦宮大門,就好像當初在景王府的西院時那樣。
這是一種避讓,只可惜皇后並不懂,非要去刺激一頭護犢子的母獅。
到了鳳棲宮,小花下了步輦,剛好碰上每日來請安的喬賢妃。
“賢妃妹妹好巧啊,走吧同去。”
看着巧笑焉兮神態大變的元貴妃,喬賢妃驚訝萬分。她局促的笑了一下,跟在小花後面進了鳳棲宮。
皇后自從當了皇后以後,非常享受這每日後宮眾嬪妃來向她請安的時刻,雖然所謂的眾嬪妃只有這麼小貓兩三隻,但她只要不是實在起不來,都會到場的。
今日見元貴妃罕見的出現,皇后很驚訝。
小花謹守宮禮,行了個曲膝禮,也沒等皇后叫起,便自己去左手第一個位置坐下了。
等大家都行完禮坐下后,她才笑着開口道:“一直沒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卻是臣妾失禮了。可無法,您也是知道的,臣妾生產日子不湊巧,又趕上坐月子,好不容易出了月子,大公主又病了,便一直沒得機會。這不,大公主剛好一些,臣妾便來請罪了。”
皇後端庄的笑了一下,摸不清這元貴妃今日是來幹什麼的。
小花接下來的話,讓她頓時明白這女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了。
“陛下本是讓臣妾不用來的,可臣妾想,皇後娘娘畢竟是皇後娘娘,咱們做小的要懂得規矩,要謹守本分,不能因陛下的寵愛便忘乎了所以,要不置皇後娘娘於何地,您說是不是呢,皇後娘娘?”
俗話說,聽話聽音兒,看書看字兒。大熙文化博大精深,很多話看字面是一個意思,可聽話音兒又是一個意思。
如果只看貴妃話的字面,自然是恭敬至極,把一個做小的該守的本分淋漓極致的詮釋了出來,並且十分為皇后着想。可聽話音兒就不是那個意思了,十足的就是來炫耀的。
沒錯,就是來炫耀的。
皇后臉上的端莊頓時龜裂了,想去瞪這個張揚跋扈不會說話的元貴妃一眼,又覺得這樣會有失皇后的體面,畢竟自她成為皇后以來,一直謹記着時刻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只能拿着帕子掩飾的輕咳了一聲。
這聲輕咳里包含着一個意思,那就是貴妃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可小花今日之所以會出現,本就不是為請安而來的,自是裝瘋賣傻。
“娘娘身子不大好?”她蹙着柳眉,一副為卿擔憂的樣子,“不大好要招太醫過來診治,這些太醫都是做什麼吃的?拿着皇家的俸祿,連點子小病都治不好,咱們皇後娘娘還想為陛下綿延子嗣呢!”
小花的口氣很是擔憂,可這句話卻是重重擊打在皇后的心口之上,讓她忍不住臉漲紅了起來。
小 花輕扶了下腦後的鳳簪,笑得嫵媚而又嬌憨,“真是抱歉啊娘娘,臣妾慣是口沒遮攔的,把您的心事都說了出來。不過這也沒什麼,為陛下開枝散葉綿延子嗣乃後宮 頭等大事。您身為中宮皇后,自是時時謹記於心,像臣妾就沒這種負擔了。”她嘆了一口氣,“陛下說了,說臣妾也算是勞苦功高,這次誕下二皇子,可以歇個一年 半載的,要不對身子不好。”
“你——”
“臣妾就覺着吧,陛下體貼是好事,可如今宮裡陛下子嗣實在太少了,才這麼三個,臣妾覺得壓力實在很大啊。皇後娘娘您一定要養好身子,臣妾還等着您為臣妾分擔解憂呢……”
“咳咳……咳咳……”
“皇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啊,怎麼咳得如此厲害?你們是做什麼吃的?皇后病得如此厲害,怎麼不知道請太醫過來診治?”
見貴妃發怒,一旁的宮人下意識跪了下來。
“貴妃娘娘,不是奴婢們不盡責,太醫有來診治過,皇後娘娘這是舊疾,治不斷根兒的,只能養着。”
“哦——原來如此啊,倒是我錯怪了你們,都起來吧。”
小花微挑眉尖,復又在椅子上坐下。
這一會兒的時間,先是嬌憨充愣,后是憂思重重,跟着美人兒變色發怒,現在則是轉為了一臉理解,變臉速度着實太快,不但一旁的喬側妃等人反應不過來,連正在咳的皇后都驚訝的頓住了。
這元貴妃到底是裝的,還是真體貼啊?怎麼皇后哪兒疼,她往哪兒戳。字字殺人不見血,瞧皇后那樣子,臉都快氣紫了。
小花嘖嘖嘴,看向面色潮紅喘不過來氣兒的皇后,道:“娘娘,你可萬萬保重身子啊,咱們陛下還等着你給他添個中宮嫡子呢。”
靜嬪眼光閃了閃,跟着開口道:“就是,皇後娘娘萬萬保重。”
小花噙出一抹頗有意味的笑,看了靜嬪一眼。
這是準備出來有冤的抱冤,有仇的報仇了?!
不管如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靜嬪妹妹說的是,皇後娘娘你看眾姐妹如此關心您的鳳體,您可千萬保重。你要是有個什麼不好,可不是便宜了她人。”
是便宜你了吧?!
皇后再也忍耐不住,但還是記得自己皇后的身份。她恨恨的瞪了小花,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宮累了。”
小花撇撇嘴,站了起來。
“那皇後娘娘您可保重啊,臣妾明日再來看你。”
直到那元貴妃身影消失在大門處,皇后才噴了一口血出來,暈了過去。
出了鳳棲宮,小花也沒回晨曦宮,而是上了步輦折道往慈安宮去了。
喬賢妃看着那囂張的貴妃儀仗從眼前過去,眼中異光直閃。不光是她,靜嬪和安嬪也是如此。
看如今這個情形,是起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