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太子妃說成這樣, 今日這事無法善了了。
盤兒坐在下面,觀察了下眾人, 胡良娣垂眸撫着肚子, 徐良媛的目光投注在太子妃身上, 何良媛誰也沒看,劉承徽和馬承徽都是半垂着頭。
其實盤兒也不信什麼鬼魂之說,若是冤鬼能回來報復,這闔宮上下的人估計要死一半,可有人信, 尤其是那些曾經做了惡事的人, 不然太子妃能是現在這樣?
這一局,明擺着是沖太子妃去的,就是想趁她病,要她命。
前世因為她沉寂在這繼德堂中,受太子妃鉗制,自然沒有太子寵她,與太子妃發生不睦的事, 所以太子妃這胎安安穩穩一直到生產。
可這一世變了,因着她從入東宮身份就不一樣, 太子妃失去了對她的鉗制,她是太子的妾, 侍候太子乃理所應當,太子妃哪怕礙於顏面也不能在明面上阻止。
期間又發生了什麼,具體的盤兒並不知道, 只知道因為太子和太子妃鬧氣,太子連在她這裡宿了好幾日,之後又連着來,而太子妃動了胎氣。
太子妃難得懷上了這一胎,這個孩子對她的意義不用細述。她因心情起伏過大,胎像一直不好,這麼好的時機,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就出來了。先是趁太子妃不管事,鬧出一場事,流言四起,太子妃知道后內憂外患,身體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天又鬧了這麼一場,估計目的與前頭的打算是一樣的。
那麽到底是誰?這麼費盡心機要害太子妃?
不知怎麼,盤兒想起了劉承徽。
可她不覺得以劉承徽的手段,能做到這般地步,背後必然還有一個人,與她一樣恨着太子妃,卻又比劉承徽的勢力更大,才能促使這一切。
盤兒看向胡良娣,總覺得她半垂着眸撫着肚子,但嘴角似乎勾了勾。
而就在盤兒暗自思索的期間,場中的局面已經發生了些變化,福祿來報說已經查清死者是誰了。
是繼德堂的一個粗使小太監,平時沉默寡言,最近也未和其他人發生口角什麼的。據說今晚臨睡之前,還跟同屋幾個人笑鬧了會兒,沒有自戕的嫌疑。
那就是人為了?
可誰能在繼德堂的院子裡頭,把人給弔死,還不讓他人發現呢?
此時外面燈光大作,氣氛很是嚴峻,張來順正帶着人一個個審問,堂中的氣氛再度凝固。宮女上了茶來,盤兒有點冷,就端起來嘗了嘗。
這次倒不是香片,就是普通的清茶。
太子一直盤着腕間的佛珠,顯然不如表面平靜,其實盤兒大概猜得到他的心思,如果與鬼魅無關,那就正中太子妃所言,害人的就堂中坐着的幾個。
不管有寵沒寵,都是他的妻妾,恐怕他心裡也是不高興的吧。
又過了大概兩刻鐘的樣子,其他人的盤問也結束了,都沒有什麼嫌疑,他們也確實不知道這個小太監時怎麼死的,包括他同屋的幾個,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下了,誰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其實想想也是,之前繼德堂鬧了那麽一場事,晚上少有人敢四處走動,要麼當差值夜,要麼躲在屋子裡。可若是換念想想,這同樣也是一個契機,沒人敢四處走動,自然方便暗中之人害人,不讓人發現也不足為奇。
事情儼然已經陷入僵局了,太子放下茶盞,捏着腕上的佛珠道:“接着查,福祿你來查,至於你們,現在都回各自的院子……”
話音還沒落,太子妃道:“殿下,還是再等等。”
她此言一出,堂上之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盤兒卻下意識看了看門外。
緊接着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有的有些坐立難安,有的卻是蹙着眉。胡良娣一怔后笑了笑道:“看來太子妃早就有了布置啊,也不知今晚這事是不是也是太子妃為了抓所謂的幕後真兇布置出來的。”
太子妃一拍寶座扶手,喝道:“胡良娣,你慎言!”
不愧是做久了太子妃,身上那份威嚴自是不必說,哪怕太子妃如今還病着,這一聲怒喝也讓許多人都不禁低下頭。
太子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一直沒見着的陳嬤嬤。同時還有劉承徽院中的下人,以及胡良娣的貼身宮女如畫。
她們是被人押着進來的。
如畫進來就哭道:“主子,陳嬤嬤帶人要闖院子,奴婢等和小李子他們攔着不讓,陳嬤嬤就說我們不敬太子妃,要抓我們來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