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婉婤的話噎得婉嫻不輕, 之後不光婉嫻,連婉姝都沒有來找婉婤說話。
婉婤倒是安生了不少。
等她吃完后, 叫來宮女服侍她凈手漱口。
這個時候,她儼然又像換了個人,那通身的氣派和儀態, 一看就是出身皇族,是尋常勛貴家女兒不能相比的。
所以公主就是公主, 偶爾粗放那是特立獨行, 再說以人家的身份,也不用事事端着給人看。
端着是怕人說,可就以五公主的身份,誰敢說?
於是在場的女眷們心理都起了奇異的變化, 倒一改之前覺得五公主太過粗俗的想法。
首位上,宗琮已經喝了不少酒。
皇后不在, 自然是皇貴妃坐右側。
按理說, 皇貴妃的位置不該擺成正的, 而是該微微傾斜往下一點,也不知是下面的奴才們沒注意還是怎麼, 盤兒也是坐下后才發覺。
不過這時候再起來已經晚了,只能繼續坐着,不過她倒是觀察了一下,似乎沒人注意到這點,也讓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向來晚上吃得清淡,這已經連着兩晚上都吃這些烤過的肉, 便不怎麼有胃口。
酒是果酒,倒是不醉人,她便不免多喝了兩杯,一邊聽着宗琮和大臣們說著場面話。
這種宴上哪裡少得了鹿血酒,尤其今日有人打了頭活鹿回來,專門獻給了陛下。之前宗琮就吩咐了,讓人去處理了,賜給每人一碗。
不多時東西端了上來,宗琮這裡自然少不了。盤兒瞄了一眼,場上光線不太好,畢竟是以篝火照明,她也就隱隱約約能看個輪廓,只知道黑乎乎的一碗。
宗琮見她在看,低聲道“要不要嘗嘗?”
盤兒目光放在下頭,也學着他目視前方說閑話“這鹿血酒不是專門給男人喝的?”
“你還知道這些。”他低笑了聲,這時候下面人都端起碗來,越王帶頭說敬陛下,宗琮就把碗端了起來,這茬算是略過了。
張來順領着個端着托盤的小太監過來,走到近前才低聲道“陛下說娘娘胃口不好,專門讓人送來一些粥,還有幾碟小菜。”
粥是青菜粥,裡面似乎放了些蝦仁,菜就是蔬菜了,都是綠葉菜,僅有一碟是腌過的小脆瓜。
盤兒見之大喜,這裡不同在行宮,行宮自然是什麼都有的,來到這裡就要住帳篷,吃烤肉,她已經葷了這是第二天了,就想吃點清淡的,素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宴上許多人都看見皇貴妃坐在上頭開始吃東西了。
所有人的桌面上都以盤碟為主,放的是烤好的肉,獨她這裡是精緻的小碟小碗,不用說自然是單獨開了小灶。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年紀小的,諸如宗鉞他們,宴過一半就離了席。傅磬也離了席,宗鈐纏着讓他教他使槍。
還是宗鉞將他拉走的,說時候也不早了,小心等會兒讓母妃知道了,明天不讓他再出去。又說也累了一天,傅磬也該回去歇息了。
傅磬目送兩位皇子離開,才轉身往回走。
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傅公子。”
傅磬回身看去,正是婉嫻、婉姝兩位公主。
“見過兩位公主。”傅磬抱拳行禮了。
“傅公子快別多禮了,你這是準備回去歇息?”婉嫻紅着臉不說話,婉姝只能站出來代勞之。
“是的,二公主。”
“昨天的事,還沒正式謝謝傅公子,謝傅公子的救命之恩。昨天我與姐姐也實在太狼狽了,剛學騎術沒多久,心裡也想一展我皇家女兒的風範,卻未曾想到竟弄巧成拙,倒是惹來了不少笑話。”婉姝淺笑着說,話里一點都不避諱昨日的狼狽,倒是讓人有些詫異她的態度,又感嘆她的風度。
可傅磬卻半垂着眼帘,目不斜視道“公主言重了,哪有人敢笑話公主。”
婉姝俏媚眼做給瞎子看,自然是有的不甘心的,遂又道“聽說你們明日還要出去打獵,不知能否帶上我和大姐,我們也想多跟着歷練歷練,也免得以後再鬧出什麼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