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來喜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都叫我哥哥了,你不就是我的妹妹。我以前家裡也有個妹妹,不過餓死了……”

……

“來喜哥哥,你殺人了。”

“別害怕,他沒死,只是暈過去了。等會兒我們把他丟進湖裡,明天別人只會以為他失足落水了……”

“他醒了,他醒了……”

“別怕,你看我有這個。”

然後,秦艽就眼睜睜地看着,來喜用竹竿把那個打她主意的內侍,按死在水裡。明明他也在抖,還在告訴自己不要怕。

……

在那個夢裡,她和來喜認識。

初識是在掖庭,再見彼此就覺得有點眼熟。她第一次害人的時候,被來喜看見了,她以為他會告發自己,誰知他卻默默給自己幫了忙。

然後就那麽熟了。

那時候日子真不好過,丁香沒了,就剩下了她一個人。總是在挨欺負、反擊之中,疲於奔命,有一個分享秘密的人,似乎就感覺好過許多,

那時候她在司膳司,他在牛羊圈。

她是個小宮女,他是個小內侍。

後來她就認他做了哥哥。

再後來,她變了,他也變了,變得讓彼此覺得面目全非,唯一不變的是只要她開口,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幫她。

她進了紫雲閣,他離開了牛羊圈,她狼狽地被趕出紫雲閣,他已經是內侍省正六品內謁者監了。

她報仇,他給她遞消息,她殺人,他遞刀。

後來她做到六局尚宮之位,他是內侍監正三品大太監,執掌神策軍。在那個夢裡,她死在五皇子手下,他是她布的最後一步棋。

但她一直不敢去想,宮煜能闖到她的寢處,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

“當人哥哥真是辛苦,我們認識了十多年,總是我護着你,給你擦屁股,收拾爛攤子。若是有下輩子,我給你當弟弟吧。”

“好。”

小田子臉白得像鬼,歇斯底里,卻又語不成調。

“她人呢?”來喜問。

小田子彷彿發了癔症似的,來回在屋子轉着圈,似乎沒聽見。

“她人呢?”

“走了,她走了。”

來喜有點愣:“她說什麼了?”

“她說你知道該怎麼辦。”

來喜倒進被子里,充滿了霉味又發硬的被子,髒得似乎裡面藏着蛆,可習慣了似乎也就習慣了。

他應該能想到的,她不是放在柜子上讓人觀賞的瓷,她是最硬的石頭。那次小宮女住處差點走水,他就想到那幾日她為何會突然找自己套近乎,那個叫豆蔻的小宮女臉上留的幾塊兒燙疤,不是炭能留下的,只可能是鹽粒。

他想到了那碗薑湯。

來喜捂着眼睛,低低地笑了起來。

秦艽悶着頭撞進屋子裡。

連翹正打算睡覺,見秦艽一直沒回來,就和蓮兒說話等她。見秦艽突然撞進來,眼神直愣愣的,她忙走了過去。

“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秦艽眨了眨眼:“沒什麼,就是吹了點兒風,頭有點疼。”

“我就說讓你晚上別出去,這天忽冷忽熱的,快上床去躺下。”

其實這不過是句託詞,誰知第二天秦艽真病了。

她素來康健,少有頭疼腦熱,這一病起來就是如山倒。幸虧內文學館不同於掖庭,學婢是以後培養作為女官的,自然不會任其自生自滅,連翹幫忙稟了徐令人,上面就安排了個御醫來給秦艽看了看。

開了些葯,說就是普通的風寒,吃幾劑葯就能好。秦艽又趁機找御醫要了些傷葯,趁小田子過來給她送乳子時,讓連翹幫忙轉交了。

小田子也給遞了句話,說牛羊圈裡的管事內侍喝醉了掉進糞坑裡淹死了,因為沒人願意來這腌臢的地方,現在上面讓來喜先充着管事。

秦艽將毛內侍往裡面丟時,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她沒想到來喜會升這麼快。

不過這樣也好,夢裡那一切的命運都將會改變,他們都會好好的。

“瞧你病得這一場,整個人都瘦了許多。”文瓊有點感嘆道。

“人免不了有個頭疼腦熱的,自打進宮以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生病。”

“你可得趕快好起來,後天就是彤史館考核的日子,錯過了可就不好了。”

“我才入館半年,說是去參加考核,不過湊個熱鬧罷了。”

“你千萬別妄自菲薄,我看劉博士、王博士甚至徐令人對你都多有誇讚,你肯定能行。說到這裡,我得趕快回去看看書了,這芙蓉糕是我專門托司膳司的朋友做的,想着你喝了這些日子的葯,恐怕嘴裡沒味兒,拿來給你換換口。”

“這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不是朋友嘛。我走了,你這兩日多休息休息。”

文瓊走了,秦艽卻看着桌上的芙蓉糕,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連翹和蓮兒從外面回來了。

看見芙蓉糕,連翹問:“這是誰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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