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忘了什麼?怎麼不說?”

小田子緊緊地閉着嘴,任來喜將他扔在地上。

來喜沒有再理他,去一旁架子上扯了條帕子,拭乾身上的水。穿上內侍服,戴上那頂進賢冠,他又是那個處驚不變的少監大人。

小田子知道他是去幹什麼,可他做的事勢必會被那個人知道,到時候……

“她回了四方館,但是又離開了,太子帶走的不是她。”

來喜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只是輕笑了聲:“她果然還是那個秦艽,不會讓任何人抓住軟肋,可……”我的小艽妹妹,你可知我想把你藏起來,真是為了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我只是不想讓你涉險罷了。

那個人註定是眾矢之的,跟在他身邊的人註定永無寧日,你不該過這樣的生活,可為何不願接受我的好意?

太子把懷南郡主擄回了東宮。

如此有失大梁顏面的事,都在等元平帝給個結果,可至今沒有結果。似乎那就不是個人,只是個物,拿走了也就拿走了。苗王已多次入宮求見元平帝,太子還好生生待在東宮,這件事從皇宮蔓延到朝堂,想看元平帝對太子的失去耐心的人們,註定要失望。

可這卻是一個打擊太子好時機,有心人從來不會放過,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任何事都是一點點積累而成,遲早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這麼鬧騰了一陣子,原以為事情就這麼平息了,直到元平帝這個月下旨為太子和懷南郡主賜婚,才又沸沸揚揚起來。

於老百姓而言,只知道太子要大婚了,娶的還是個什麼懷南郡主,可對於知曉內情的人,卻是喜憂參半。喜得是太子給自己作了個這樣的太子妃,那群苗人不過群蠻人,蠻人的郡主能有多大勢力,憂的則是太子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難道他真不明白這樣的賜婚是為何意,還是一切都是他在故布迷陣?

知道真正內情的,只有那麽三兩個人,不過這三兩個人都不會主動往外說。

崇化坊位於延平門附近,此地距離西市不遠,多是胡人商賈在此地居住。長安城素有有容乃大,海納百川之稱,形形色色各族之人,在街上並不少見。

尤其又以懷遠坊、崇化坊等西市附近幾個坊為最,這裡龍蛇混雜,混居在此地,算是比較安全的了,畢竟長安城那麽大。

異族人多,漢話說得標準不標準,就不那麽明顯了。阿朵是沒問題,但阿力和大山多少帶了些口音。

正值清晨,西市附近菜市口正是熱鬧的時候。

這菜市口賣什麼的都有,菜十分新鮮,還有不少早食攤子,每天早上都有附近的居民來此,隨便吃些早食,再買些菜回去,一天都齊活了。

甯兒昨兒便嚷着要吃菜市口的小餛飩,今兒一大早秦艽就和阿朵帶着兩個孩子來了,兩人一個穿着深藍色的粗布襖裙,另一個穿着藕荷色的襖裙,都戴着包頭,兩個小娃子也是做平民家孩童的打扮,走在街上並不顯眼。

到地方時,攤上還沒有客人,甯兒熟稔地走過去,在條凳上坐下,又拍拍旁邊的位置,喊哥哥來坐。

秦艽忙制止了她,這種條凳不太穩當,必須兩邊平衡,不然就會摔了。讓兩個不安分的小娃單獨坐這種條凳,無疑是找摔。

她讓阿朵去陪甯兒坐,自己則和頡兒坐另一條。待坐了穩當,攤上胖老闆也過來招呼了,秦艽要了三碗餛飩,和一份蒸棗餅。

蒸棗餅是胖老闆幫忙在隔壁攤買的,碰到客人不單獨只吃一樣,只需叫一聲,便有別的吃食攤老闆幫忙端來,也算是開拓客源,等下一起會賬即可。

等餛飩端上來,秦艽又找老闆多要了一隻碗,一碗餛飩對半分,兩個孩子就能吃得極飽了,再配點蒸棗餅,可以管到中午不會餓。

甯兒胃口很好的把半碗餛飩吃完了,頡兒胃口沒有妹妹好,但有妹妹在前,也勉強吃完了。

秦艽拿出帕子給他擦擦汗,道:“吃不了就不吃,別跟甯兒比,她成天蹦蹦跳跳的,一刻不得安閑,胃口自然比你大。”

“頡兒也喜歡吃。”

“那娘明兒還帶你們來吃。”

甯兒鑽了過來,調皮道:“娘疼哥哥,不疼我,人家想吃磨了你幾天,你才同意,哥哥還沒開口,你就答應了。”

秦艽把她拉過來,也擦擦汗:“你個小調皮,是誰上回連吃了三天,說再也不想吃了?中間不給你換換口,你不待見吃,等下看到零嘴又管娘要。”

“娘,甯兒還要吃杏兒糕。”

口說不急,又來了,秦艽搖頭失笑,阿朵也笑盈盈的,拉着甯兒問她如果吃不完怎麼辦。

甯兒骨碌地轉着眼睛,說:“給阿力吃。”

想起上次甯兒吵着要吃纏絲糖,可給她買了,她吃了兩口就膩了,順手塞給阿力。阿力人老實,硬是苦着臉把那纏絲糖吃完了,連頡兒都不禁笑了起來。

實在那東西太甜,也就小童們喜歡,可惜頡兒也不喜歡。

“好了,上午不準再吃零嘴,不然中午你吃不下飯。那蒸棗餅是你點着要吃的,手裡還攥着,又要吃杏兒糕,反正娘是不會給你買。”

見秦艽說得這麼堅決,甯兒又去纏磨阿朵,阿朵是個鬼靈精,說秦艽同意了才可以,眼見願望不能達成,甯兒就生氣了。

她生氣就是不說話,小嘴嘟得老高,頡兒也不想妹妹生氣,就想逗她笑,卻又想不出辦法,眼瞅着不遠處有個小販腳邊放了個簸箕,簸箕里放了十幾隻嫩黃色的小雞崽,他忙拉着甯兒指給她看。

甯兒一看到那小雞崽,就忘了生氣,兄妹倆手拉手跑了過去。

見此,阿朵忙追了上去,秦艽搖頭笑了笑,見三人都在看小雞崽,她趁空在附近買了些菜,不一會兒菜籃子就裝滿了。

那日離開四方館,次日秦艽就帶着阿朵四處找房子賃。

喬裝她不是第一次干,和阿朵扮成一對小夫妻,尋了個牙行,在崇化坊租了個小院子。不過這個小院子他們沒住幾天,附近有個胡人開的雜貨鋪往外賣,秦艽就將之買了下來。

雜貨鋪不大,前面做生意,後面住人,就做附近幾條巷子居民的生意。秦艽並不傻,她知道有很多人找她,大隱隱於市,只要平時注意些,沒人會發現她會藏在這裡。

住在這裡的日子很平靜,白天開門做生意,晚上關門,和附近街坊領里也都熟悉了。對外,秦艽自稱是個寡婦,丈夫出去做生意,死在了外面,沒辦法她只能帶着兩個孩子和弟弟弟媳婦在此討生活。

秦艽見肉攤上的肉不錯,讓老闆給她稱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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