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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明傻愣的站在原地。小鳳凰這是什麼意思?她奶奶不答應將小聖帶回去,為何她就不理他這個爹爹呢?他很無辜的好不好?
“奶奶,奶奶,爹爹說您答應小鳳凰將小聖帶回家了!”一出門便看見屋外站着的寧奶奶,寧鳳凰興高采烈的跑過去說道。
“你爹爹說的?”屋外的寧奶奶詫異的問道。剛剛她一直在屋外,沒聽到大小子說這話啊!
屋內的寧長明再次傻眼。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家老娘同意這事了?小鳳凰,你怎麼可以睜眼說瞎話的冤枉自己的親爹爹?這好在老娘自己一直在外頭聽着,否則他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就差那麽一點,他就成為寧家的罪人了啊!假傳自家老娘的話,多大的罪過啊!此時的寧長明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小鳳凰絕對是故意的!
“恩!爹爹說了,奶奶最疼小鳳凰。只要小鳳凰跟奶奶說小鳳凰喜歡小聖,想將小聖帶回家。奶奶一定會同意!”聽出自家***質疑,寧鳳凰進一步解釋道。既然爹爹敢將她丟給奶奶,那她也要摸黑一下爹爹。反正爹爹的意思本來就是只要她開口,奶奶就會同意。她這樣說不也沒錯啊!結果都是奶奶同意帶小聖回寧家嘛!
寧長明擦擦額上的冷汗。這丫頭鬼精鬼精的,肯定是不滿意他直接將她丟給自家老娘,所以才這樣陷害他!寧長明的心中長嘆一口氣。他昨晚也有下苦功夫的好不?小鳳凰怎麼可以直接抹殺掉他的功勞?
“小鳳凰,這將小聖帶回去的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寧奶奶斟酌着話語,盡量語氣緩和的說道。這大小子直接將話說的這般不留餘地,她可如何拒絕才好呢?
“原來奶奶不是最疼愛小鳳凰的啊!”寧鳳凰聞言一臉的失望,眼眶中淚珠開始晃動。爹爹啊,你怎麼這般沒用?都說了一個晚上還沒將奶奶說服,害得她不得不一哭二鬧三上吊!她本來還以為爹爹拿下奶奶,輕而易舉。此刻才發現,她還是高估了自家爹爹。
“小鳳凰,奶奶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別哭啊!”見自己的心頭寶有即將大哭的趨勢,寧奶奶連忙出聲安撫道。
“那奶奶是什麼意思嘛?小鳳凰一定要小聖!”寧鳳凰紅着眼眶對寧奶奶嚷道。小聖,她護定了!必須將小聖帶離馬家屯這個鬼地方!
“這...”寧奶奶終是下不了狠心拒絕,但卻始終不想就此妥協。雖說大小子昨夜的話很有道理,但是畢竟是多養一個孩子,又不是貓啊狗啊的小動物。哪是說養就能養的!
見自家奶奶雖然已經心動,但卻不肯痛下決定,寧鳳凰無奈只好拿出殺手鐧。默默的低下頭,寧鳳凰開始無語凝噎。
這一招無聲勝有聲,把心疼寶貝孫女的寧奶奶打了個措手不及。小鳳凰要是跟她鬧,她可以軟言細語安撫;小鳳凰要是跟她撒嬌,她可以痛下狠心不理;小鳳凰要是跟她耍賴,她可以堅持到底不應...可是小鳳凰跟她無聲的流淚,這可把老人家給驚着了。大哭大鬧還有的商量,這默不作聲的哭是不是真的傷了小鳳凰的心了?
就在寧奶奶想着如何應對小鳳凰這突來一舉時,屋內的寧長明站不住了。我的親娘啊!您就答應吧!這小鳳凰鬧騰起來,最心疼的還不是您自己。這樣想着的寧長明走過來對寧奶奶道:“娘,您就應下吧!小聖那孩子放在我們這一房養,跟其他三個弟弟沒有關係的。咱們權當幫小鳳凰養個小夫君了!”
什麼?小夫君?傳說中的童養夫?她只是想讓小聖過得好點,這跟童養夫有什麼關係?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爹爹怎麼會突然有這麼一說?
“罷了罷了!就隨你們吧!那孩子老婆子看着也可憐。不是不想幫,實在是麻煩太多啊!”見大小子和小鳳凰都這般堅持,昨晚就有些鬆動的寧奶奶終是怕板應下了此事。
“耶!奶奶最好了!小鳳凰最喜歡最喜歡奶奶了!”寧鳳凰歡呼一聲后,忙不疊的開始誇獎起自家奶奶來。只要奶奶答應將小聖帶回寧家,什麼小夫君不小夫君的,完全不是問題。爹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她現在只有三歲,嫁人的事早了去了。
當務之急還是解決小聖以後的生計最為重要!這樣想着的寧鳳凰直接忽略了童養夫的事情。她完全沒有發現之前她聽到馬老太太跟寧奶奶說將她娶回馬家的時候,她是多麼的反感,甚至出言打斷...
“我說小鳳凰,你爹爹我好歹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怎麼不見你誇獎一下爹爹我啊?”見自家老娘終於同意此事,寧長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要自家老娘應下此事,以後的任何麻煩都將不再是麻煩。放下心來的寧長明開始跟小鳳凰插科打諢起來。
“爹爹是很好啦!但是小鳳凰最親的還是奶奶!”大腿撿粗的抱。誰不知道寧家最大的不是那個老頑固寧爺爺,而是一向掌持家事的寧奶奶。寧鳳凰自然是抱着自家***大腿緊緊不放。
聽着小鳳凰的話語,寧奶奶心下開心不已。小鳳凰果然是最貼心的小棉襖啊!多養一個就多養一個吧!見小鳳凰這般開心,那個即將要帶回寧家的小聖此刻在寧奶奶心中也不再是個麻煩。
吃完早飯,寧奶奶和寧長明跟馬老太太一家人告辭回小西村。。馬家人自然十分不舍小鳳凰離開。不過經過昨晚小災星的事,大家一時間總是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尷尬。見實在留不住寧家三人,馬家人只好不再多說什麼,目送寧家人離去。
“奶奶,小鳳凰還會來咱家嗎?”馬天賜看着他最喜歡的小鳳凰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就離開了,很是傷心的問着馬老太太。
“會!只要天賜努力,小鳳凰一定會再回到咱們家的!”馬老太太自然不知道經過寧長明昨晚的分析,寧奶奶已經將馬天賜這個人選完全撇除在外。此刻的她還想着老姐妹之前的鬆動。
“人已經走遠了,都進去吧!”馬老太爺一發話,誰敢不聽?一眾人轉身進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馬老爺子在轉身進屋的那一剎那,回頭眺望了一下已經走遠的牛車。他們拒絕坐馬家屯的馬車,是不是因為馬聖卿那孩子也即將出現在那個牛車上,再也不會回來?離開也好,離開也好啊!
馬老太爺本準備派人趕着馬車送三人回小西村,不過被寧長明拒絕了。他昨日是趕着自家的牛車來馬家屯的。牛車需要趕回去,自然不能坐馬家屯的馬車。而且現在多了小聖,馬家的馬車更加不適合坐。到時候肯定又會就小災星的問題爭執不下。既然小聖即將去他們寧家,那以後就是他們寧家的孩子。他不想小聖再被這些人已經根深蒂固的想法傷害到。
既然答應了將小聖那孩子帶回寧家,寧奶奶自然也是要護着小聖的。所以她什麼也沒說,任憑自家兒子拿主意就好。
牛車抵達二老爺子家時,寧鳳凰不待奶奶和爹爹抱,就爬下車沖向了屋子。
“小聖,回家咯!”還未進門,寧鳳凰便開口高呼。
“真是個煩人的小丫頭,一大清早就來吵老頭子!”一見到寧鳳凰臉上的笑容,二老爺子就不甚開心的抱怨道。昨晚一時頭熱將小災星給留在了家裡,事後越想越覺得不妥。也不知以後這馬家屯的族人還會不會來他這瞧病了。都是被眼前這個丫頭給忽悠的!
“二爺爺早!小鳳凰來接小聖回家!”完全忽視二老爺子臉上的不滿,寧鳳凰開心的說道。好不容易奶奶鬆口了,一定要儘快回小西村。等小聖到了寧家以後,就算奶奶到時候後悔了,也於事無補!
“回家?”馬聖卿有些愕然。小圓球說的家不會是寧家吧?
“恩,回家。小西村的寧家!”此刻的寧鳳凰一對大眼睛笑的都快眯起來了。以後到了小西村的地盤,看誰還敢欺負她家小聖!對,她家小聖。以後小聖就是她寧鳳凰家的啦!一想到這,不知為何,寧鳳凰的心開始飛揚起來。
相較於寧鳳凰的滿臉開心,馬聖卿的臉上卻無甚表情。小圓球果真做到了她對他的承諾!她說今日會來接他,就真的來了。她說會帶他回寧家,就真的說服了她奶奶和她爹爹。小圓球真的對他很好。但是正因為她的好,他才更應該與小圓球保持距離。不管小圓球如何說,他是小災星的事實已經在馬家屯存在七年了!所以他不能去寧家,絕對不能!
“小聖,你為什麼不說話?不喜歡?”樂着樂着,寧鳳凰忽然發現小聖臉上一點喜悅也沒有。那對平靜無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不知在想些什麼。儘管如此,寧鳳凰還是感覺到小聖沒有跟她去寧家的打算。寧鳳凰想起昨晚馬大發和周氏在山上時的態度,她敢肯定小聖已經回不去了。可是為何此刻的小聖這般反應?他已經無家可歸了不是嗎?
“你回去吧!我不去!”馬聖卿收起心中萬般複雜的情緒,開口對眼前的小圓球說道。
“什麼?小子,你不去?好不容易有人肯要你了,你居然不去?老頭子先聲明,今日你必須離開老頭子的屋子。老頭子可不留你住下!”本來正意外那丫頭真的要將小災星帶回小西村的二老爺子還沒消化完這個消息,就聽到馬聖卿的拒絕。受到驚嚇的二老爺子忍不住開口叫道。
寧鳳凰的料想成為現實,還不待繼續開口就被二老爺子打斷。轉過頭,寧鳳凰一臉不滿的說道:“二爺爺,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您不但偷聽,還插嘴,更加不對!請您馬上出去!”
聽到寧鳳凰的話,二老爺子下意識的轉身走人。剛走兩步,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這是他的家,他的屋子。這兩小的怎麼還當起自己家了,鬧彆扭還要將他這個主人趕出去?
想到這,二老爺子不高興了,準備回去跟小丫頭理論。誰知剛一轉頭就看見兩個小孩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的畫面。罷了罷了,老頭子就再做一回好人吧!難得這丫頭那麽得他老頭子的眼。就是那個小子,接觸下來才知道也是一個好孩子啊!
“小聖,為什麼?”寧鳳凰一臉不滿的問道。她好不容易才說服爹爹和***。特別是奶奶,她就差沒上吊了。可是現在小聖居然不肯跟她離開?
馬聖卿沒有說話,頭偏向一邊不看小圓球。昨夜他一休沒睡,一直想着以後該怎麼辦。爹爹和後娘是絕對不會要他了的。鄰村的舅舅們這兩年從未來看過他,肯定也不會收留他。無家可歸嗎?就是無家可歸,他也一定會努力活下去。外公說過:任何時候,不可以跟現實妥協!只要堅持下去,任何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我不管。你必須跟我回家!我奶奶和爹爹都答應了的!”見小聖這般不合作,寧鳳凰開始耍賴。昨天她花了那麽長時間跟小聖講寧家人,就是希望小聖能喜歡上寧家人。本來她也想跟小聖好好磨的,誰料事情變化的太快。她沒有想到馬大發和周氏會突然發難,她也沒想到爹爹會這麼快就來接她和奶奶回家。
總之,既然走到這一步了。她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說服奶奶和爹爹。而她確實也做到了。誰知到了最後,不同意的居然是小聖!她本以為已經無家可歸的小聖會默默接受她的安排的。現下才發現,她把最難說服的人給忘了。
“小圓球,天是什麼顏色?”馬聖卿沒有回答寧鳳凰的問題,忽然開口問道。
“啊?藍色啊!”一臉不解的寧鳳凰想也沒想的回答。
“會不會有別的顏色?”馬聖卿繼續問道。
“恩,會啊!有時會因為是陰天而灰濛濛的。但是陰天過去,天還會變藍的!”雖然不知道小聖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寧鳳凰還是認真的回答着。
“對。就算天偶爾會灰濛濛的,但是總會變藍的。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一時的困難不是困難,一時的無家可歸併非永遠的無家可歸!”馬聖卿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終有一日,他會得到他想要的幸福生活。
“一時的無家可歸併非永遠的無家可歸?是,沒錯。所以你昨晚無家可歸,今日便有家可歸了啊!”知道小聖的意思是他自己的家,但是寧鳳凰還是故意曲解小聖的話。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見小圓球曲解他的意思,馬聖卿直接言明。不是他的家,他又怎可以去?爹爹和後娘對他再不好,但那畢竟是他的家。即使不屬於他,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應該呆的地方。而小圓球的家不是。那兒再好也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所以他不能去,也無法去!
“你...”寧鳳凰發現只要對上小聖,她總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小鳳凰,時辰不早了。小聖準備好了沒?該出發咯!”二老爺子已經在外面碎碎念了好久了。不外乎是說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鳩佔鵲巢,不尊敬老人家,過河拆橋...寧長明自是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默默的聽着。寧奶奶則是直接跟二老爺子對上了。既然敢說她的寶貝小鳳凰,還有已經算是半個寧家人的小聖,她可不幹!一直沒有等到小鳳凰和小聖的身影,倒是等來了二老爺子的吹鬍子瞪眼。寧長明好笑的進來催兩個孩子離開。
“爹爹,小聖不走!”一見到自家爹爹,寧鳳凰便委屈的告狀。
“恩?”果然不出所料。說服自家老娘不容易,說服小聖更難呢!不過小鳳凰接連在小聖這吃癟,還樂此不疲的喜歡小聖,還真是一物降一物。這樣想着的寧長明低頭對寧鳳凰交代道:“小鳳凰,你先出去找奶奶。順便叫奶奶不要和二爺爺爭嘴了。小聖就交給爹爹!”
“爹爹保證能將小聖帶回寧家?”雖然相信自家爹爹的本事不小,但是昨晚的盲目相信卻沒有讓自家奶奶鬆口。此刻的寧鳳凰有些懷疑的問道。
“小鳳凰,奶奶能答應帶小聖回家,爹爹也出了很大的力好不好?沒有爹爹昨晚的說服,你真以為只要你一哭,奶奶就會答應?你不但不感謝爹爹幫了你這麼大的忙,還敢在奶奶面前摸黑爹爹。現在居然還不相信爹爹?”寧長明蹲下身來,開始跟寧鳳凰算起賬來。這孩子,還真會傷他這個做爹爹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