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7)
禮的。”寧鳳凰不打算告訴小聖太多她和馬天賜的對話，有些事情不需要說的太過明白。
心下一轉，頓時明了馬天賜已經對小圓球死心，馬聖卿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也不再多問，輕聲應好。
看到小聖和小鳳凰手牽着手回來，寧家人皆是一臉的輕鬆。雨過天晴了，兩個孩子終於不再鬧騰了啊！
馬天賜離開后，寧家的日子恢復了平靜。馬聖卿終是沒有搬回寧家，只是一日三餐都會被寧鳳凰拉回寧家。起初寧家人還是很不樂意小聖不住家裡的。漸漸的，大家也就接受了小聖的決定。只要小聖沒有離開就行，不住在家裡就不住吧！科舉乃大事，萬萬馬虎不得。
六月，寧鳳凰決定將寧浩然送去鎮上的私塾。離開寧家時，寧浩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着他的小聖哥哥控訴他家二姐的惡行：“小聖哥哥，二姐是故意的。她不想小然跟着小聖哥哥，才把小然送走。二姐是壞人，壞人！”
聽完寧浩然的話，馬聖卿摸摸寧浩然的頭，安撫道：“去了鎮上，小然就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了。小然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小聖哥哥去時常去看你的。”
“小聖哥哥，小然捨不得你。你去跟二姐說，小然跟小聖哥哥學也一樣的。小然一定好好學，不搗亂。好不好？”寧浩然哭喪着臉站在馬聖卿的面前，哀求道。
“這…”馬聖卿不想讓小然失望，可是小圓球這次很堅決。不好辦啊！
實在受不了寧浩然這個死小子對着她家小聖賣乖，寧鳳凰憤憤的拽過寧浩然就往門外的馬車走。一邊走一邊小聲警告道：“寧浩然，你給我乖乖去私塾。要是再起壞心眼，我就馬上帶着你的小聖哥哥去帝都。看你還怎麼找你的小聖哥哥！”
“不要啊！小聖哥哥，二姐…唔…”寧浩然開始嚎叫。二姐怎麼能這麼做？小聖哥哥，你快看，二姐多恐怖…
見寧浩然又準備告狀，寧鳳凰一把捂住寧浩然的嘴。惡狠狠的說道：“死小子，你真的想死是吧？小聖是我未來的夫君，你敢破壞我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小聖哥哥教過，識時務者為俊傑。迫於自家二姐的惡勢力，寧浩然猛搖頭。心中忍不住犯嘀咕：二姐，你根本沒什麼形象好吧？小聖哥哥多麼崇高的人，居然被你給糟蹋了。天理何在啊？
六十六
“這還差不多！”見寧浩然搖頭，寧鳳凰鬆開捂住他嘴巴的手，得意洋洋的敲了他一記。
寧浩然欲哭無淚，向小聖哥哥投去的求救眼神居然也被自家二姐中途攔截。無計可施的寧浩然只得老老實實的上了馬車，不情不願的被送去了鎮上的私塾，離開了他的小聖哥哥。
臭小子，敢跟我斗，門都沒有！望着已經走遠的馬車，寧鳳凰拍拍手，轉過頭又是一臉的燦爛笑容。
看着小圓球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轉眼間就變成了人畜無害的笑臉，馬聖卿無奈的搖搖頭。小圓球對小然，防備的過緊了些呢！心中如是想着，馬聖卿卻不得不承認小然的離開他也有錯。明知小圓球不喜歡小然纏着他，他卻沒有疏離小然。甚至好幾次還故意忽視小圓球的不滿，對小然更加的溫和。
只是他沒有想到被激怒的小圓球居然直接將小然給送走了。對此，馬聖卿愛莫能助，只得在心裡默默的對小然說聲對不住。剛剛小然喊叫的時候，其實他很想告訴小然：真正的壞人不是你二姐，最壞的是你的小聖哥哥。不過，想着就算他如是說了，小然也絕不會相信。小然定會認為他是故意幫圓球承擔過錯，進而更加的覺得他好…
“小聖，我告訴你：這個跟屁蟲走了就走了，你別再給我整出別的跟屁蟲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看着雲淡風輕的小聖，寧鳳凰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小聖就是對小孩子太溫和了，家中幾個小的都極為喜歡他。可別走了一個小然，再來一個小禮或者小謙…小祥和小瑞她倒不怕，反正再過幾日他倆就要隨三叔三嬸回鎮上了。倒是四叔家的幾個孩子，不得不防。
看着小鳳凰先是張牙舞爪的警告，接着一臉警惕的看着院中玩耍的小禮和小謙。馬聖卿無言以對。明明小圓球才是小福星，為何他這個小災星會更受小孩子的喜歡？
接下來的幾個月，寧鳳凰開始有意識的將小聖和幾個弟弟妹妹們隔開，並堅決杜絕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就不信，層層防備下，還能再出一個寧浩然。
寧家二嬸事後才得知寧浩然已經被送到了鎮上的私塾，哭天搶地的再次鬧上門來。這一次，張氏直接找上的是李氏。寧奶奶那，她不敢鬧。不過李氏這，她還是敢搏一搏的。
“大嫂，咱家小舉也是老寧家的孩子啊！這都不小了。你家小然都送到私塾去了，咱家小舉還沒個着落。這可如何是好啊？”張氏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他二嬸，你先別這麼激動。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李氏本來很不待見張氏的，如今卻也緩和了口氣。同樣是做娘親的，她能理解張氏一心為兒子的苦心。
“大嫂，你這是答應了？”見李氏扶住她，張氏立刻停下哭聲，尖叫道。
“這事可由不得我做主，得問娘才是。”雖然理解張氏的苦心，但李氏可不敢輕易應下。娘之前已經三令五申，要她和四弟妹不可隨意應下張氏的任何要求。她身為長媳，自是要以身作則，聽娘的話才是。
搞了半天還是要問婆婆，張氏有些不滿了，張口嚷道：“大嫂，你怎麼說也是老寧家的長媳，不要什麼事都問娘好不好？一點主見也沒有！”
聽到張氏這麼說，李氏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明知道張氏是個見到杆子就往上爬的人，她怎麼還去扶她了。這不，張氏又囂張起來了？嘆了一口氣，李氏說道：“弟妹，咱們都是做人家兒媳婦的，孝順公婆不是理所當然嘛？聽婆婆的話，沒錯。”
“那是你傻，我可做不到。大嫂，你這樣只會被婆婆欺壓一輩子。永遠熬不到頭！”張氏繼續煽風點火，她就不信就李氏這個軟性子還不動搖。
“既然弟妹這麼說，那做嫂子的也不多說什麼了。弟妹自便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李氏轉身準備走人。
“哎，大嫂，你這是去哪啊？事還沒說完呢！我家小舉…”見李氏居然轉身欲離開，張氏連忙拉住李氏不肯撒手。
“二嬸，小舉的事找我娘沒用。”寧鳳凰一進家門就看到張氏拉着自家娘親不放，開口說道。自送小然去鎮上那一刻起，寧鳳凰就知道這個二嬸一定會鬧上門來。沒想到不過兩日，二嬸就來了。
“小鳳凰回來了？小鳳凰幫幫二嬸好不好？小舉也是你的弟弟啊！”見到寧鳳凰出現，張氏立刻放開李氏，轉移求助對象。要是將眼前的小鳳凰給討好了，多少個李氏都靠邊站。
本不想理會張氏，可是張氏卻纏住了自家娘親。眼下小聖還未回來，寧鳳凰也就耐着性子跟張氏打起太極：“二嬸，村裡的齊老夫子學識不錯啊！小舉可以去繼續跟着齊老夫子學，定會有大出息的。”
“齊老夫子？他哪比得上鎮上私塾里的夫子。”小西村的夫子，張氏向來是瞧不上眼的。
“私塾里的夫子就一定學識好？小聖的夫子不也是咱們小西村的夫子？”看張氏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寧鳳凰悠悠的回道。寧浩舉那樣，就是找帝都的夫子都沒用。
“小聖的夫子怎麼一樣？小聖可是皇甫夫子唯一的學生，豈是別人可以比得上的？”說到小聖的夫子，張氏自是不敢說三道四。哽了一下，嘴硬的辯駁道。
“這簡單啊！讓小舉也做齊老夫子唯一的學生不就得了。”寧鳳凰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直接堵的張氏啞口無言。
“可是，可是…可是齊老夫子比不上皇甫夫子啊！皇甫夫子可是帝都來的。”張氏終於找到可以送她家小舉去鎮上的借口，大聲嚷道。
“可是私塾的夫子也不是帝都來的，這可如何是好？”寧鳳凰撇了一眼張氏，一臉擔心的問道。
“我不管！齊老夫子就是抵不上私塾的夫子！我就要送我家小舉去鎮上！”實在想不出可以推脫的理由，張氏開始無理取鬧。不達目的，她絕不離開。
一旁的李氏有些着急的看着自家小鳳凰，生怕小鳳凰吃虧。張氏向來潑辣，也就自家婆婆能降的住她，可是婆婆出去串門還沒回來。眼下可難辦了...
娘親，你未免也太小看你女兒了。收到自家娘親擔憂的眼神，寧鳳凰心下笑笑。顧不上安撫自家娘親，寧鳳凰直接對上張氏：“二嬸既然已經如此決定，那就送小舉去鎮上吧！我們等着小舉學成歸來！”
見小鳳凰終於贊同送小舉去鎮上的私塾，張氏開心的不得了。可是小鳳凰為何沒有下文了？不是應該提寧家出銀子的事嗎？張氏疑惑的盯着說完話便低下頭去的小鳳凰。
微微低下頭的寧鳳凰，此刻的眼中滿是算計。你想送就送唄！只要不要我出銀子，你就是送你的寶貝小舉去帝都，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去吧去吧，早走早好！
“那個，小鳳凰，去鎮上的私塾要銀子…”見小鳳凰真的不準備開口了，張氏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一向尖銳的聲音頓時小了不少。找自家侄女要銀子，她這個做長輩的真是沒臉見人了。
“啊？對啊，去私塾肯定要銀子的。”寧鳳凰故作茫然的擡起頭，肯定的點點頭。
“可是，二嬸沒有銀子，所以…”張氏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不可耳聞。
難得自家二嬸也會難為情啊！寧鳳凰心下感嘆，卻並不打算如張氏的願：“這樣啊，那二嬸還是準備讓小舉去齊老夫子那？”
見寧鳳凰怎麼也不提寧家出銀子的事情，張氏再也裝不下去了。不就是一點銀子嘛！她就不信寧家拿不出來。惱怒萬分的張氏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寧鳳凰罵道：“寧鳳凰，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惡毒？你送你家小然去鎮上的私塾，為什麼就不能送我家小舉去？你就是怕我家小舉學的比你家小然好，你…”
“若是寧浩舉可以考過縣試，寧家就送他去鎮上的私塾。”馬聖卿冷冷的聲音忽然在院中響起。他向來不屑與張氏說話，可是今日張氏竟敢如此辱罵小圓球，馬聖卿提出了一個寧浩舉絕不可能做到的要求。
見到冷冷的小聖，張氏心中有些發怵，不禁稍稍後退了兩步。不過聽到小聖的話，張氏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尖叫道：“怎麼可能？縣試那麽難，你擺明了是刁…難我家小舉。”說到最後，張氏的聲音越來越小。眼前的小聖不但考過了縣試，還考過了府試和院試，更甚者已經考過了鄉試…
“二嬸覺得難？行，我們也不要求小舉能像小聖這般出息。縣試共五場，只要小舉能考過三場，我就送小舉去鎮上的私塾，如何？”終歸是一家人，寧鳳凰不想鬧的太難看。小聖這個點子還真是妙，定會讓張氏知難而退。三場？恐怕寧浩舉連一場都考不過。
“這...三場有點多了...”雖然不知自家小舉的學識到底有多好，但張氏卻不敢保證她家小舉能穩穩噹噹的考過三場。若是萬一不小心發揮失常了怎麼辦？
“二嬸，這可不是在買東西，還可以討價還價的。若可以這樣，二嬸不如直接帶着小舉去鎮上跟私塾的夫子商討一下這銀子的問題？”寧鳳凰有些不滿的說道。她不是沒想過幫幫寧浩舉，無奈寧浩舉實在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雖說這點銀子確實不算什麼，但是直接打水漂的事她可不幹。
皇甫堯那隻狐貍在的時候，不是沒有教過寧家的幾個孩子。除了小聖，皇甫堯覺得唯一資質不錯的也就只有她家二哥寧浩俊了。果不其然，眾多參加縣試的孩子中只有她家二哥考過了四場。不過最後一場沒考過，也成為了寧家的一大遺憾。
正是因為如此，寧家對於年僅十歲的寧浩然抱以很大的期望。至於寧浩舉，那可是縣試第一場都沒考過的主。據說考前寧浩舉就因過於緊張欲打退堂鼓，最後還是張氏拿着棒子逼着他進的考場。這樣的寧浩舉，寧家早已不指望了。
六十七
“三場都過不了還想去鎮上讀書？難不成還想等着和小然一起考過？小俊不也是跟着皇甫夫子學的？雖說沒有考過縣試，但也考過了四場。憑什麼小舉就考不過？”剛回到家的寧奶奶正好聽到小鳳凰提出的要求。沒想到張氏還敢搪塞，大嗓門一起，驚的張氏渾身一抖。
“那...那就說好了。只要小舉考過三場，寧家就送小舉去鎮上。娘，這可是您親口說的，到時候可別不作數。”迫於寧奶奶的威壓，張氏不得不應下。大不了回去以後好好督促小舉多看些書就是。以她家小舉的聰明勁，肯定沒問題的。去年不過是小舉年紀小，緊張罷了。
“等小舉什麼時候考過三場試了，你再來跟老婆子說這事。”冷哼一聲，寧奶奶說完便進了屋。剛剛她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寧家老二寧長慶。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看着寧長慶一臉不自然的跟她提小舉的事，年紀一大把的寧奶奶終究還是心軟了。
得到自家婆婆的保證，張氏可謂是喜出望外。不再過多的糾纏，轉身回家報喜訊去了。
看着張氏興奮離去的背影，寧鳳凰冷笑不語。寧浩舉，她還真不敢想象他能考過一場試。張氏還是慢慢做她的美夢去吧！
馬聖卿則是走過來牽起小圓球的手，安撫小圓球不高興的情緒。對於寧浩舉是否去私塾讀書，他並不在意。只要張氏不來寧家鬧，不辱罵小圓球，他權當視而不見...
那日之後，張氏真的沒有再來寧家鬧騰。寧家眾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待來年二月的縣試結果出來再說。
這一年入冬以後，小西村特別的冷，家家戶戶都生起了火。寧家自是也不例外。生火需要柴，就在寧老爺子準備帶着寧長明和寧長宣兩兄弟上山砍柴之時，已經出嫁的寧鳳昕隨着夫君古楓送來了一大車的柴火。
寧鳳昕繼承了李氏的性子，依舊是那個溫婉美麗的女子。此次回門，寧家眾人歡喜萬分，連忙張羅起午飯來。
古楓，鄰村一個淳樸的農家漢子。還記得當初古家來寧家提親時，這個農家大漢漲紅着臉跟寧家長輩發誓一定會待寧鳳昕好。結結巴巴卻又害羞不已的樣子讓寧鳳凰極為不厚道的笑了出來，被看不下去的小聖敲了一記才勉強忍住。
寧家長輩對古楓的印象是極好的，看上去多麼老實一孩子啊！自家昕兒嫁過去，定是不會吃虧。於是，經過打探確定了古楓的人品之後，寧鳳昕的親事很快便定了下來。寧家更是備了很大一份嫁妝，就是為了寧鳳昕在夫家能夠站穩腳步。
事實證明，寧家長輩的選擇是很對的。古家除了早已出嫁的長女以外，就只有古楓這一個兒子。寧鳳昕嫁過去后，很快便討得了古家兩位老人的喜心。古楓就這個美嬌娘也是呵護備至，疼寵萬分。兩人的感情一直極好，從未紅過臉。
古家沒有農田，倒是有一座山。山上除了一大片果林，還有不少的樹木。想着今年天特別冷，寧家的柴火肯定不夠。早幾日寧鳳昕便讓古楓上山砍好柴，今日一併送了過來。
“昕兒，你在古家可還好？”廚房內，李氏悄悄和寧鳳昕說著貼己話。自小昕兒就聽話，李氏這個當娘的就怕女兒受委屈卻忍着不說。
“娘，昕兒很好。公公婆婆都是極好相處的。”知道娘親擔心她，寧鳳昕一邊打下手一邊回道。
“昕兒，你陪着你娘說話。別忙活了，四嬸來就好。”黃青青搶過寧鳳昕手中的菜，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