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你還窩在家裡毫不作為?鐵了心的當縮頭烏龜,將心上人拱手相讓與他人?”被楊隆飛窩窩囊囊的模樣氣得火冒三丈,鍾奇駿差點沒化身咆哮哥,狠搖楊隆飛的肩膀狂轟亂炸。
“我…我不能!”被鍾奇駿如此逼問,楊隆飛憋着一口氣吼了出來。奇駿不是凌韜,他無需顧忌其他。說也好,不說也罷。他邁不開腳步,更下不了狠心。
“不能?楊隆飛,認識你這麼多年,我倒是頭回瞧見你這副熊樣。”咬牙切齒的鬆開抓着楊隆飛衣領的手,鍾奇駿怒極反笑,慢條斯理的整整衣衫,“行,你楊大少爺說不能,那就是不能,做兄弟的無論何時都站在你這邊。我這會兒還要回府備賀禮上少卿府道賀,你要不要也一起前去?”
“我…不了…”鍾奇駿態度的突然改變,使得楊隆飛本欲出口的顧慮盡數噎回。神色頹廢的擺擺手,心中鈍痛無比。
“那我就自個去了。”沒有再給楊隆飛改口的機會,鍾奇駿轉身大步離開。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就算楊隆飛真的是一個蚌殼,他也照樣能撬開。
“梓兒,娘來過了?”一眼望見桌上尚未喝完的湯水,葉凌韜瞭然於心。
“嗯,提了提秋蝶的親事。”所以她才能逃過一劫,沒**着喝完那油膩泛光的補湯。
“秋蝶這兩日似乎都沒過來?”自從梓兒有喜,他便陪着梓兒在房內用膳。少了平日里飯桌上的碰面,葉凌韜好像確實兩天沒見着葉秋蝶的人影了。
“娘說秋蝶正忙着備嫁。”林雪說的,不是她說的。周芸梓聳聳肩,不作表態。
這門親事…葉凌韜皺皺眉,欲言又止的看了好一會周芸梓,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梓兒覺得秋蝶樂意這門親事嗎?”
“這個怕是要問秋蝶吧!”不管樂不樂意,葉秋蝶自己不說出來,旁人也幫不上忙。當然,她已經應承過柳肅不拖他的後腿,所以跟她說沒用。
“今日下朝本是想問問隆飛的,不過被奇駿搶了先。”奇駿說,由他去問更為妥當。葉凌韜本不想多生事端,卻也無法做到全然不顧。至於問葉秋蝶,葉凌韜思慮再三還是作罷。他娘已經做主定下了親事,秋蝶若是真的不願,又怎會一點怨言也未生出?他這個做兄長的冒然前去相問,似有多此一舉之嫌。
鍾奇駿?要說柳肅是只狐貍,鍾奇駿這個宰相之子也不妨多讓。有鍾奇駿坐鎮,楊隆飛應該吃不了虧才是。周芸梓心下一轉,擡頭詫異道:“問了又能如何?柳家的親事還能退掉?”
“攸關秋蝶一輩子,就算是…”想起柳家與周芸梓的關係,葉凌韜頓了頓,遲疑道,“梓兒很看好這門親事?”
“我家表哥來府上做客的時候,你不就坐在一旁嗎?親上加親的好事,我可找不到理由來反對。”周芸梓揚揚眉,不當一回事的挪了挪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斜靠在椅背上。放眼大千世界,從來都不乏有緣無分故而無法白頭偕老的有情人,哪可能事事都順心如意?更不必說眼下這對仿若有情卻絲毫沒有動靜的男女…
周芸梓的話,葉凌韜誠然認可。只不過,有些事總是無法視而不見:“隆飛和秋蝶之前走的極為親近,這段時日突然轉變…莫不是有何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以楊隆飛的簡單腦子能想到的,除了近在眼前的戰事還有其他?周芸梓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帶着股涼薄的意味,“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認知罷了。真要喜歡,生死離別也不過是彈指煙灰間的相依相隨。倘若無心,再驚天動地的誓言承諾也不過是糊弄人心的枉然笑話。”
剛走到門口的葉秋蝶腳步停下,神色怔愣。片刻后咬咬下唇,悵然若失的轉過身。如來時般的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飄然離去。
葉秋蝶為著周芸梓的話陷入了深思,沒有察覺到門口動靜的葉凌韜卻是勾了勾嘴角,上前輕輕擁住周芸梓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她之所言,亦是他之所想。愛上她,實乃無容置疑的事情。而他堅信,這份愛在日後的相知相伴中,只會越來越深沉,越來越濃郁…
“太子真這麼說?”聽着太子妃的悄聲轉告,皇后瞬間拉下臉,不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