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佑晟站在太子面前時,已經先一步從葉凌韜那裡得知來龍去脈的太子絲毫不覺得意外。然而邵佑晟的開口,仍然震住了太子的心。離開帝都?這便是邵佑晟的心中所想嗎?
“皇兄,我想去看看小五。”不是靜兒,是小五。在邵佑晟的心中,始終無法割捨的存在。固然此邵婭靜已非彼邵婭靜,邵佑晟依舊思念着,牽挂着。
誰能想到看似波濤洶湧的爭位風波,到了邵佑晟這裡居然只剩下了離開二字?太子愣了愣,怎麼也說不出贊同的話來。
“皇兄,我從未想過兄弟相殘,也不希望兵刃相見。”內心最深處,邵佑晟是認可太子這個日後的君主的。皇位、權勢…這些他早早就丟棄的東西,不屬於他,他亦不想要。
望着邵佑晟轉身離去的傲然背影,太子眼中的墨色越來越深,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不是為著少了一個爭奪皇位的勁敵,而是因為在這一刻他終於確定,自此之後,這個世上多了一個他不需猜忌的血緣兄弟。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逗弄着粉嘟嘟的葉筱瑜,周芸梓笑的分外得意。
“別鬧小魚兒,讓她好好睡會。”頭也沒擡的處理着手頭的公務,葉凌韜再次提醒着周芸梓的惡行。
“還睡啊?你看她都胖成這樣了,再睡下去可就真成小肥豬了。”抓着葉筱瑜的小拳頭好玩的捏了又捏,周芸梓的心情猶如陽光普照,灑滿溫暖。
“小孩子都嗜睡。”無奈的輕嘆一口氣,葉凌韜擡起頭望着擺明了無聊才跑來書房鬧騰葉筱瑜的周芸梓,“梓兒若是有空,不如去尚書府看看?”
“不去!”誰要去看盛昕蓉那張後娘臉?又不是她婆婆還總喜歡自我感覺良好的隨便發號施令。好些日子沒過招,忘了她周芸梓也不是軟柿子還是怎麼的?玲瓏不是來信說盛雨茉已經成功的爬上了葉輕言的床嗎?怎麼就不見盛昕蓉把心思精力都放着正牌兒媳婦身上?老盯着她這個侄兒媳婦不放算個什麼意思?莫名其妙!
“再過幾日便是大哥的長子抓周之日。大伯母想是希望你能提前回去露個面。”自從邵婭靜被休棄,禮部尚書府看似擺脫了大麻煩,實則陷入了天大的困境。雖說是聖上開的金口,可邵婭靜畢竟是金枝玉葉,個中深淺明眼人都知曉。
聽說滿朝文武都開始避着大伯父走,聽說本就不受諸位官家夫人歡迎的大伯母現今徹底被忽視排斥,聽說大哥這個駙馬原定的官職打了水漂,聽說…總而言之,尚書府即便沒有沒落,也差之不遠。正值大哥長子抓周宴,大伯母想到借梓兒的勢頭挽回局面,也屬正常。
“她說露面就露面的啊?抓周宴當日派個人去送份禮不就得了?雖說是長子又是嫡孫,講什麼排場?”周芸梓撇撇嘴,完全不想搭理尚書府一家人。悠閑舒適的日子過慣了,她也變成了懶骨頭。守着夫君逗着女兒,吃飽了喝足了睡睡覺,有事沒事溜回娘家蹭蹭飯撒撒嬌…美得冒泡有沒有?
“梓兒,飽暖欲思、淫,需謹記切勿玩物喪志。”一眼看透周芸梓心底的小算盤,葉凌韜放下手頭的筆,直言勸誡。梓兒從來都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或許短時間內還感覺不到枯燥和厭倦。然而待到哪日太過平靜的日子消磨了梓兒所有的**,她定會受不了的。
“本小姐又不需要養家糊口,玩物喪志就玩物喪志,本小姐樂意!”一聽葉凌韜這話,周芸梓瞬間炸毛,頓時危機感四伏。葉凌韜莫不是嫌棄她吃閑飯了?哼,他不樂意養她,大不了她抱着女兒回娘家住就是。哎不對,她的嫁妝足以她們母女不愁吃穿的安穩一世,才不需要仰仗葉凌韜的鼻息過活。這樣一想,周芸梓眼中的凶光越發旺盛,鋒利的刀子不帶停歇的射向葉凌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