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書澈着實有些無奈。一邊是即便哭成了淚人仍是不忘眼巴巴望着他的邱雪嬋,另一邊則是耍着壞心眼擺明了故意整他的秦珂茵。不得不說,心底最深處,盧書澈更為偏向秦珂茵。只不過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他也不好置邱雪嬋於不顧。
“大表哥…”哽咽着扯住盧書澈的袖子,邱雪嬋較之前全然不同的態度,實在引人深思。
“大表哥…”鼓着臉撅撅嘴,秦珂茵有樣學樣的扯住了盧書澈的另一隻胳膊。
深吸一口氣,盧書澈同時抽走胳膊,不偏不倚的正色相對:“兩位表妹需得注意儀態。”
只當盧書澈不喜歡女子太過主動,邱雪嬋委屈的縮回手,欲說還休的眼神盈滿了水光。
“才不要!”再接再厲的雙手齊上,緊緊的抱住盧書澈的胳膊,秦珂茵搖頭控訴,“姨婆說了,讓大表哥教珂茵寫字。”
學寫字需要抱着嗎?暗地裡瞪了一眼秦珂茵,盧書澈抿抿嘴唇,示意秦珂茵適可而止。
哼哼!她就喜歡抱着示威給某人看,如何?挑釁的瞥了一眼一幅不可思議模樣的邱雪嬋,秦珂茵不着痕迹的掐了掐盧書澈的手臂內側,無聲的要求着盧書澈的乖乖配合。
嘶…盧書澈倒吸一口氣,無奈的轉過頭看向秦珂茵。下手這麼重,她確定不是故意打擊報復?
驕傲的揚起眉,小幅度的努努嘴,秦珂茵的眼底幽光掠過,盡顯別樣風情。老夫人在上面看着,她怎麼也不能拆老夫人的台不是?至於邱雪嬋,很抱歉,她只認定盧晉成為邱雪嬋的所有物。所以,盧書澈此人,邱雪嬋不得染指!
“行了,你們兩個小的就別在這眉目傳情了,一起進裡屋寫字去。”欣慰的看着秦珂茵的表現,老夫人的話里便帶上了不加掩飾的得意。她看中的丫頭,當然是外人比不得的。
“是。”不假思索的點點頭,秦珂茵換上大大的笑臉,拖着盧書澈的胳膊將其拉起身,“大表哥走啦走啦…”
“知道了。”認命的站起身任由秦珂茵拉着走,盧書澈終歸還是選擇了妥協。
“咱家大少爺和秦家表小姐感情可真好。”看着李氏難看至極的臉色,三姨娘隱去眼底的羨慕,揚高了聲音感嘆道。哎呀呀,被嫌棄的邱家表小姐可真夠可憐的…
“可不就是嘛!老夫人做的媒,那自然是不一樣的。”確定了老夫人確有此意,二姨娘也不再搖擺不定,些許恭維又些許讚許。身為外來的表小姐能贏得老夫人的疼愛,秦珂茵不可小覷。身為不受寵的大少爺卻能轉眼間反敗為勝拿下老夫人的開心果,盧書澈亦不妨多讓。這兩人聯起手來,區區一個盧晉成算得了什麼?走着瞧便是。
“什麼做媒不做媒的?珂茵還小呢!怕是有損女兒家的名聲吧!”有了老夫人的支持,盧書澈便將成為她家晉成最強勁的對手。這…實在太過荒謬!李氏乾笑着想要從老夫人的口中得出不同的答案。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家大少爺翻過年就十二了,先定門親事又有何不可?誰家娃娃親不是打小就定下的?再說了,大戶人家裡從來都興指腹為婚,壞不了秦家表小姐的名聲。”同樣的話換一個人說,得到的效果也不盡相同。就如此刻的二姨娘,便極有眼色的接過了話題。說完最後一個字,二姨娘刻意停頓了一下。見老夫人沒有訓斥的意思,與李氏杠上的膽子瞬間愈發的大了。
“秦家表小姐小小年紀就家逢巨變,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毫不客氣的說,在這個世上,秦家表小姐現如今最親的親人正是咱們老夫人。這其中的感情深厚,咱們在旁邊的人無一遺漏的瞧在眼裡,真真切切的放在了心上。由老夫人替秦家表小姐做主定親,再適合不過。誰能非議?誰又敢非議?”輕輕鬆鬆就將李氏反擊的面色鐵青,二姨娘先是唏噓后是力挺,末尾兩句的反問甚至隱帶上了直指某人的質問味道。
“說的沒錯!我就看好大少爺和秦家表小姐這一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好啊!”三姨娘拍拍手,尖銳的語調嚷着直白的附和,難得沒引起老夫人抑或二姨娘的反感。
“姑奶奶,我也想跟大表哥學寫字。”弱弱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不知何時停下哭泣的邱雪嬋閃動着期翼的眼光,渴盼的望着老夫人。漂亮的桃紅小臉上猶帶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分外的惹人憐愛。
“雪嬋跟着晉成學就好。這些年雪嬋和晉成一向走得近,感情好。書澈倒是極為生疏,比不上的。”並沒有去看邱雪嬋滿心失望的楚楚可憐模樣,老夫人說著就不容拒絕的對着李氏交待道,“李氏,這事交給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