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時到今日,秦珂茵沒想把李氏怎麼樣。換句話說,只要李氏不再惹是生非,秦珂茵情願睜隻眼閉隻眼的只當李氏不存在。當然,盧朵朵若是存心找李氏麻煩,秦珂茵也不會阻攔。

“那邊一道回府當面對峙吧!”略微諷刺的眼神瞥過盧朵朵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算計,秦珂茵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無聲的拍了拍盧香香的胳膊,“大家都看着在,回去再說。”

“嗯。”姑且壓下對盧朵朵的不滿,盧香香順從的轉過身,跟着秦珂茵回了盧府。

又一次的見到盧朵朵,失了爭鬥之心的李氏並沒有之前的激動。反而是警戒的縮回床上,抱着被子大喊出聲:“站住!不許過來!”

李氏的反常落在盧朵朵的眼裡,便是源自秦珂茵的狠辣手段了。思緒瞬間翻轉,盧朵朵眼神流轉,在瞄見盧香香的那一霎那極快的變了心思:“大嫂,不管怎樣,我娘是爹明媒正娶的正室,堂堂正正的盧家夫人。即便不是大哥的親娘,似乎也不該遭此對待吧?”

這一路上,盧香香已經想的甚是清楚了。如若真是她娘下毒傷害大哥,她不會包庇其所作所為。此刻盧朵朵的攛掇之意甚是明顯,她也不是完全聽不出來。面不改色的看着床上的李氏,盧香香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娘,朵朵說,是您和二哥給大哥下的毒。她這次回來,是找您對峙的。”

沒料到一心維護李氏的盧香香居然不上鉤,盧朵朵聞言不禁有些着急。恨恨的瞪了一眼壞事的盧香香,不得不放棄離間秦珂茵和盧香香的打算,轉而尋求其他出路。

“胡說八道!她都被趕出盧府了,還想回來鬧事?居心叵測!心術不正!”盧晉成的入贅,素手無策的李氏心力交瘁,難受又難堪。當邱家人找上門,當李家傳回無能為力的消息…大勢已去的李氏再不敢瞎折騰,只想守着現下的富貴日子不被任何人奪走。所以,不管盧朵朵想要幹什麼,她都不會屈服!

“娘,您不會當真忘了您和二哥當初都幹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大哥雖說不是您親生的,好歹也是您看着長大的,是咱們盧府的嫡長子不是?女兒始終都沒弄明白,您怎麼就狠得下心下殺手呢?”聽着李氏口無遮攔的指責,盧朵朵眼中閃過厲芒,說出來的話亦開始咄咄逼人。

說實話,秦珂茵真的很佩服盧朵朵。相比老夫人曾經的左右搖擺,盧朵朵這一會一個心思,逮着這個咬那個,瞬息萬變的詭異處事,實在令人汗顏。悄悄往後挪了一步,戳了戳盧書澈的腰,萬分不屑的努了努嘴。

很是無奈的看着秦珂茵搗亂的手,盧書澈不動聲色的左移一小步,與秦珂茵拉開了距離。

這是什麼意思?當她是髒東西還是怎麼的?躲什麼躲?還不准她戳戳了?轉眼間忘了李氏母女正怒視對峙的事,秦珂茵憤憤然的扭過頭,毫不客氣的向盧書澈身旁大大的跨了一步。一手叉着腰,另一隻手用力的戳着盧書澈的肩膀,極為不滿的昂起頭斜睨着盧書澈。

好笑的看着秦珂茵的舉動,盧書澈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他只是被戳了腰有些癢,未免失態才稍稍避開一步。珂茵倒是自顧自的記恨上了,而且還立馬報復了回來?

“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心虛的看了看完好無損站在不遠處的盧書澈,李氏嘴硬的反駁完不耐煩的揮手趕人,“倒是你,都已經不是盧府的人,還有什麼資格進出盧府?行了行了,少站在這裡廢話!趕緊走!馬上離開!”

被自己的親娘趕是什麼滋味?盧朵朵本以為她不會再介意的。只是那隱隱傳來的心痛,無時無刻不提醒着她:是人,都會受傷,都會感覺到疼。銅皮鐵骨抑或鐵石心腸,不是那麽簡單說練成就能達到的。

李氏趕人的話語一出,盧朵朵沉默了,盧香香亦是跟着安靜了。如若說當初趕盧朵朵走,是因着大哥受傷,季王殿下又當場撞見才不得已而為之。那麽此刻她娘的話,實在太過寒心了…

哎,真是狗咬狗,彼此半斤八兩,誰也說不得誰的不是。被李氏和盧朵朵的吵鬧聲引回注意力,秦珂茵忽然就覺得,不依不饒的跟這對母女計較,既無成就感,又甚是掉價。如此一想,秦珂茵看戲的熱情銳減,興緻缺缺的衝著盧書澈撇撇嘴,走人的意圖極為明顯。

“呵…我還真是可笑,居然還想着自己的親娘至少會在孤立無援之際伸手拉我一把…”帶着濃濃的自嘲,盧朵朵一臉的冷笑尤為滲人,“娘似乎真的忘了,當初您借我的手派了我身邊的丫頭給大哥送湯的事。我記得當時,是二哥身邊的來福端出來的湯吧!”

盧朵朵身邊的丫頭真的有給盧書澈送過湯嗎?知情人都知道,沒有。但是當初盧書澈既然為了維護秦珂茵開口栽贓了盧朵朵,現下盧朵朵再無奈也只能認下。不過事實的真相,她是勢必要說出口的!

“來福?”如果是真的是來福,這件事盧晉成肯定脫不了干係,難道真的是…盧香香不敢置信的眼神移向面色發白的李氏,“娘,您真的…”

“沒有,沒有,沒有!”連說三個“沒有”,李氏的理智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赤紅着眼看着滿眼冷色的盧朵朵,猛然間掀開被子撲了過去。

被李氏壓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盧朵朵驚愕的睜大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李氏又是抓又是撓的下了死手。臉上傳來刺痛,盧朵朵尖叫着拚命的掙扎,翻身就把李氏壓在了身下。一場混亂的母女大戰,就此徹底爆發。

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氏和盧朵朵互相扭纏着撕咬,盧香香剛想上前,就被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馬熙安拽住。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馬熙安的臉上遍布滿滿的無奈。這種情況下衝上前,絕非明智之舉。

“夫君,我娘她…”盧香香剛想說李氏會吃虧,就見李氏大力一推,神奇的將盧朵朵一腳踹了開去。隨即,盧朵朵的身子狠狠的撞上角落裡的木架子。後腦勺磕中鋒利的稜角,自上而下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盧…”驚駭的看着這一幕,盧香香驚呼一聲,卻是怎麼也喚不出“朵朵”二字。腳下踉蹌的來到盧朵朵的面前,顫抖着手試圖去碰倒在地上再無動靜的盧朵朵。不會的!盧朵朵這種千年禍害,不可能…不可能的…

聽着不對勁的聲響扭過頭,本已轉身的秦珂茵瞠目結舌的看着事態莫名其妙的發展向了完全無法預料的地步。盧朵朵…

“大哥,朵朵她…她…”沒了氣息,怎麼可能探不到氣息?盧香香慌忙扭過頭,嚇得渾身發顫,面色蒼白。

盧書澈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以身護在秦珂茵的身前擋住秦珂茵的視線,揚聲喝道:“來人,請大夫!”

人已經死了,再高明的大夫也無法起死回生。盧朵朵死死的瞪大了眼望着披頭散髮的李氏,仿若無形的控訴深深的拷問着李氏的良心。

“啊!”雖然方才陷入瘋狂的李氏確實想過要盧朵朵死,可是親眼見到盧朵朵永遠的倒在她的眼前,李氏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的親生女兒?

太過劇烈的刺激劈頭蓋臉的襲來,李氏的神智開始模模糊糊,陷入了不清不楚的深淵:“哈哈…朵朵你躺在地上做什麼?起來!大家閨秀怎麼能不顧禮儀?不像話!拖出去杖責!”

李氏一會兒笑一會兒罵的模樣,着實驚住在場所有人。被馬熙安擁進懷中的盧香香以手掩住嘴巴,幾度哽咽后終是留下了眼淚。事情到底為什麼會這樣?不管積怨多深,不管仇恨糾結,她從未想過讓她們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盧書澈…”看着盧朵朵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兒,聽着李氏的罵聲轉變成瘋瘋癲癲的痴笑,秦珂茵下意識的抓緊了盧書澈的手。

盧書澈安撫的拍拍秦珂茵的手,再多的言語此刻亦是化作嘆息。這樣的結果,是他們誰也沒有預料到的…

盧朵朵死了,盧府喜事變喪事。因着盧晉成入贅而掛上的大紅喜綢盡數換下,刺眼的白…籠罩着整個盧府。

躺在床上的盧天似有所覺,瘋了似的嗚嗚大叫,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一句順溜的話來。

閉門禮佛的老夫人徹夜未眠,跪在菩薩面前念了一夜的佛經。究竟是一心超度盧朵朵,還是發自內心的愧疚悔悟,便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李氏…在盧朵朵入棺之前,徹徹底底的瘋了。顛三倒四的叫着盧晉成和盧香香的名字,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語,卻是再也沒有提及盧朵朵這個女兒的存在。好像她這一輩子,自始至終,只有一雙兒女般…

作者有話要說:盧朵朵死了,李氏瘋了...這個結局,是一早就定下來的。只是真正寫出來,還是覺得有那麽一點凄涼...

☆、前世番外之莫悔

聽着盧香香和盧朵朵的斥責,盧書澈嗤之以鼻,不予回應。視線落在手中的賬簿上,嘴角諷刺的勾起,面上浮現淡淡的笑意。那些人是死是活,從來都不是他來決定的。殺人就該償命!咎由自取的事怨得了誰?

“大哥!”見盧書澈沉默着不說話,盧香香不依的跺跺腳,滿臉焦急盡顯於外,“我代我娘和二哥二嫂跟你賠不是還不行?實在不行,你…你就看在我家夫君的面上,不要跟我們計較了好嗎?”

“姐,他擺明了就是要置娘和二哥死地,你跟他廢話這麼多做什麼?”盧朵朵不是盧香香,單是一看盧書澈不聞不問的冷漠表情,便知此事再無迴轉的餘地。當下也不多費心思的苦大親情牌,冷下臉昂高了頭,“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娘他們?”

“呵呵…這話可真好笑。來人,給側王妃端上一碗毒藥。待到側王妃氣絕身亡,本郡主會把側王妃的遺言轉告給表哥聽的。”許鳴致本是興緻極高的靜坐在不遠處的小亭子注視着盧書澈的一舉一動,享受這難得的愜意。沒料想會被盧家姐妹打斷,更沒想到會聽到如此一番言語。

“小郡主?”許鳴致怎麼會在這裡?她剛剛明明已經看過,確定四下無人才接近盧書澈的啊!盧朵朵面色微變,心下不禁有些煩躁。許鳴致一向與季王妃交好,平日里從不曾跟她搭話。此刻冒然出現卻是為盧書澈出頭,莫不是衝著她來的?

“咦?側王妃還識得人啊?本郡主還當眼高於頂的側王妃已經目中無人到橫着走了呢!怎麼?現今的世道,殺人兇手都可以理直氣壯的逼迫苦主了嗎?本郡主今日可真是開了眼界,有勞側王妃了。”聽表哥說,過去的那麽多年裡,盧府眾人對盧大哥並不好,否則也不會發生毒殺一事了。許鳴致才不管是非曲直,只認定了必須站在盧書澈面前擋下更多的傷害。就像此時此刻,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袖手旁觀的。

對許鳴致,盧朵朵自認不敢正面對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張口欲言的盧香香,遲疑了一下還是沒阻攔。許鳴致需要一個出氣筒,而她,不想當這個出氣筒。是以,只得犧牲盧香香了。

“臣婦見過小郡主。”因着盧朵朵的關係,盧香香對季王府的事情多少有所耳聞。雖然有些疑惑許鳴致為何幫着盧書澈,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不知小郡主恰好在此,叨擾了小郡主的清凈,真是不該。”

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盧朵朵,同樣出身內宅的許鳴致自然通透這其中的內幕。不準備被盧朵朵當靶子使,也就沒搭理盧香香的客套。轉身看着盧書澈,臉上揚起一抹真實的笑容:“盧大哥今日感覺可還好?身子可有不適?”

“多謝小郡主掛心,草民一切安好。”有了昨日面對面的敞開心扉,盧書澈對許鳴致的到來並不意外。疏離有禮的點點頭,態度依舊是不卑不亢的坦然。

“安好也不得大意。御醫說了,盧大哥的身子需要好好靜養,切記勞心勞力。”神情嚴肅的提醒着盧書澈,許鳴致直接無視了盧家兩姐妹,“清早的葯膳可有用下?味道許是有些苦?我已經吩咐御醫放了些蜜餞在裡面,只要適量,不影響藥性的。”

怪不得儘早的葯膳帶着一股甘甜的味道,盧書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無力承受許鳴致的一片情意,可也無法裝作視而不見。頓了頓,遞過手中的賬簿:“不知小郡主可否幫忙把這本賬簿轉交給季王殿下?”

“賬簿這種貴重東西,我可不敢碰。”笑着把雙手背在身後,許鳴致調皮的眨眨眼,才不給盧書澈趕走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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