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子,這個刀疤臉經驗極其豐富,是個老手,我雖然年輕力壯,但是跟他單打獨鬥的話,難有勝算。
我身上那些起靈符之類的東西,就是專門對付抬棺時可能發生的意外,對活人沒啥用處。
一想到刀疤臉家裡那間密室里密密麻麻的木頭箱子,我額頭上就冒了汗,要是真落在這人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不得不拚命了,我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但還是步步後退,刀疤臉可能急於想要抓到我,出手愈發凌厲,轉眼的功夫,我被逼的喘不過氣,用盡全力朝後一躲,避開了刀疤臉的一隻手。
但我躲閃的還是有些慢了,刀疤臉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衣領,我的外衣已經燒掉了,現在就穿着件貼身的衣服,破舊的衣服經不住這麼大力的撕扯,刺啦一聲,就裂了個大口子。
與此同時,我一直貼身存放的那隻小小的銅鈴鐺,直接就甩落出來,銅鈴鐺落在地上,刀疤臉的眼神一凜,一把就抓到了手裡。
這是我在王川山發現的鎮棺鈴,是師傅的東西,刀疤臉多半認識這個鈴鐺,飛快的一翻看,當即就變了臉色。
“白八門的!?”
我不理會刀疤臉,轉身又跑。我的腿上纏滿了那種透明的繩子,腳步都邁動不開了,刀疤臉知道我跑不遠,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抬手抓住我的脖子,面龐微微有些扭曲,顯得更加猙獰。
“這是白八門的鎮棺鈴,鈴鐺里刻着名字!你是梁勇的什麼人!?是他兒子?侄子?還是徒弟!?”
我不知道刀疤臉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隻鈴鐺,但從他的表情和語氣就看的出來,他似乎跟我師傅有過節,要不然,不會問的這麼咬牙切齒。
“我聽說,梁勇死了!說,他的腦袋在什麼地方!?”
我還是不答話,但心裡一直升騰着沉沉的寒氣,師傅當年死去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腦袋為什麼不見了。只是隨着事態的發展以及我收集到的線索,我才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比我想象的更複雜。
這個刀疤臉急切的追問,就是想知道師傅的腦袋在什麼地方,這同時也說明,師傅的腦袋可能還有別的用處。
我一句話也不敢回答,不管我怎麼回答,都能讓刀疤臉找到破綻。我暗中朝左右看了一眼,心裡又是一沉。我對這裡的地勢不熟悉,跑到這兒才發現,身後是一片很低洼的窪地,前些天下了兩場大雨,雨水都積存在窪地里。
我現在如果轉身繼續逃,肯定繞不開這片窪地,窪地里都是積水,泥濘不堪,必然會困住我。
“你說不說!”
刀疤臉的脾氣估計有些急躁,看見我始終不開口說話,抬手就是一巴掌,他的手上都是老繭,出手又重,這一巴掌抽的我眼前直冒金星。
“在這裡死個人,就和死一隻螞蟻一樣!不要覺得,我不敢殺人!”刀疤臉陰沉沉的說道:“你要是不說,後果自己掂量!”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麼大的事情,梁勇會不和你說?他那人,粘上毛比猴都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