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奶奶朝著村裡的方向瞄了一眼,思索了一會兒,說:“有時候想想也惱...可咋說也是自己的孩子。”隨即,她歎口氣:“剛才這兩位官爺說了,人在做,天在看,人做了什麼事情,閻王老爺的本上都記著呐...”
講到這裡,陳奶奶又歎息一聲:“洋子啊,我怕...我那孫子還小...”
我心裡微微一顫,跟著歎了口氣,心想到這時候了,陳奶奶竟然還惦記著她的孫子,唉....
歎息著,我問道:“奶奶,你還有什麼遺願沒完成麼?能不能跟我說說?您這外姓的孫子,雖然沒太大本事,但隻要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幫你辦到。”
她睜著渾濁的眼睛敲了我幾秒,就搖了搖頭,然而我卻瞧見她嘴蠕動了下,我趕緊說您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呢?
在我的追問下,陳奶奶這才跟我說,她臨終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老伴兒埋在一起,隻是誌剛叔和英花嬸子給她選的地方,和她老伴兒的墓隔得有點遠。
我還要問什麼,那兩個陰差走了過來,說時間到了,晚了點他們擔待不起,就帶著陳奶奶走了,瞧著他們身影,在夜色中逐漸消失,我喊道放心吧奶奶,這個遺願我一定幫你完成,隻是等我說完,回應我的隻剩下一陣陣的淩冽北風。
承諾我許的很痛快,到了家之後,酒醒的差不多了,我雖然沒後悔,卻有些頭大。要知道,在陳奶奶生前,誌剛叔和英花嬸子不管怎麼虐待他,我也隻有評說的份,沒有插手的權利,就更不用說陳奶奶下葬的事情了。
雖然是鄉鄰,卻毫無親戚關係,怎麼樣都輪不到我去過問。
墨辰本等著和我聯機玩遊戲,見我一身酒氣,就嘟噥著回房間了,我在自己房間坐了一會兒,越想越頭疼,就去洗了把臉,就去了父母的房間。
父母也是剛睡不久,被我驚動醒後,我爸繼續蒙頭大睡,我媽則是穿著睡意坐了起來,問我咋啦,我就問起了陳奶奶喪事的情況,當然,重點就是她如何下葬的問題。然後很納悶的說,誌剛叔為啥不把陳奶奶跟她老伴兒葬在一起。
我媽告訴我,你陳奶奶老伴去世的時候,當時你誌剛叔在墓旁是留了位兒的,不過那片地,這幾年被你誌剛叔上下打點,給圈起來辦了養雞場了,這個你應該知道的。
我想了想,確實有這麼回事兒,然後說那不是正好,想怎麼葬怎麼葬?
我媽卻是搖搖頭,說那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這兩年上麵查得緊,養殖場要規範化,你一直不在家,所以不知道情況,最近這一年多,咱們鎮上那些不符合標準的養殖場,不知道關了多少。
見我還有些不解,我媽講出了重點,說你誌剛叔的那個養雞場,上麵也下來查了好幾次,非得挖化糞池才行,你誌剛叔和妮嬸子不是怕花錢麼?也是被查的沒辦法了,才下決心準備過了年動工,可那塊地幾乎都被雞舍給占滿了,沒多餘的地兒了,所以那化糞池的位置,就隻能規劃在你誌剛叔他爹的墳邊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