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府不比從前了,以前有革俊俊哥兒帶頭為禍,這些公子哥們橫行無忌都沒事。現在卻必須要拿捏幾分,好不容易雷州大部分實權大臣都被朝廷下獄,自己家族幸免於難,或是艱難擠進這貴族門檻,要是闖出什麼禍事,回去還不得挨家裡長輩的鞭子伺候?
是以,短時間內,整個美人湖中竟是都沒有船隻敢靠近知州府的船。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艘船內,可不僅僅隻是呆著穆知州家的後輩子弟,而是呆著天大的人物。
趙洞庭。
此時,他爭帶著李元秀、穎兒、樂舞還有嶽鵬等人,及數十個侍衛,就在這船裡。
穆康巽的嫡長孫穆易坐在角落,滿心苦悶,連話都不敢多說。
他本來的確是想來看看有沒有入得眼的美人,畢竟他還會婚配,可哪裡曉得皇上竟會用借用他的船?
皇上在這裡,他出風頭的機會顯然是沒了。
其實,這倒也不怪趙洞庭。
趙洞庭原本是沒想著來觀賞這花魁大會的,可是耐不住樂舞的糾纏,再者心中也的確有些興趣,想著看看古代的花魁大會是什麼景象也無妨,可朝中的官船又不適宜這樣的場合,他便讓穆康巽安排船隻。恰恰,穆康巽前兩日剛剛知道自家長孫也想要來花魁大會湊熱鬨,自然滿心歡喜的應下。
這可是讓自家長孫能和皇上親近的好機會。
他還特意又將這船請人精心布置了一番。
說起來,到還是穆易沾趙洞庭的光了,要不然,穆康巽未必會自降身價的讓他來拋頭露麵,和雷州這些本地的貴族子弟們為伍。
花船陸續劃到湖中央,湖畔的煙花還在釋放著光彩。
樂舞歡呼雀躍,叫趙洞庭看這看那,她本喜熱鬨,這些日子在宮裡實在是悶壞了。
趙洞庭看著岸上熱鬨景象,也不禁是驚訝。這花魁大會,怕是比春節還要熱鬨。
不多時,河上便有連綿的花船向湖中駛來。隻是這些花船和公子哥們的花船又有不同,是用輕紗帷帳圍住,看得到裡麵的身影,不過影影綽綽,看不真切而已。但那些船中美人的窈窕身段,還是看得出來的。
無數人屏息,湖畔那些公子哥們也顧不得再飲酒作樂,都向著湖中花船看來。
煙花在這個繽紛到極致,無數焰火齊發。
這些花船到湖中,各自尋地方拋下錨,再也靜止不動。
隨即,各船中有悠揚的瑤琴音、琵琶音、柳琴音等各式樂器的旋律飄揚開來。
可以見到有美人在船中輕舞。
這番景色,便好似那天上的仙女齊齊下凡,猶抱琵笆半遮麵,卻讓人更為沉醉。
趙洞庭上輩子見識過不少聲色犬馬的場麵,但此時也被攝住。
那船中輕舞如蝶的身影,在他眼中,好似幻成了樂嬋。
湖中的公子哥們讓下人劃船,經過那些花船旁側,去傾聽那些花船中的琴音,或是看那些美人輕舞。
聞音識女。
花魁大會是不會讓男子們輕易看到美人容貌的,需得有本事,才能被美人請到船中去。
岸上的公子哥和江湖兒郎們沒得船,隻能附耳傾聽,去細細分辨哪些各色的音律。
很快有人掏出樂器來,也是大展身手,想要和那些美人琴瑟和鳴,以期博得美人青睞。
不會音律的江湖兒郎,則是飄然舞劍,也想博得那些美人注意。
能來參加花魁大會的女子們,多不會差到哪裡去。再者,便是不幸遇到差的,大多調頭下船就是了。
若是遇著那些青樓的紅倌兒,說不得還能纏綿半宿。
樂舞這時更為歡喜,連連對外麵劃船的侍衛道:“快些到那些花船旁邊去。”
以前她和姐姐也來看過花魁大會,但還從未到湖中來過。
趙洞庭的船悠悠哉哉,向著那些花船靠攏而去。
他微微閉著眼,輕敲桌麵,這古樂,確實有著不同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