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軍初顯威,便是單對單和那些秀林堡弟子廝殺,多數也不落下風。
樂嬋終於得以回到父親身邊,忙攙著樂無償的手,道:“父親,您沒事吧?”
樂無償歎息道:“沒想到他們父子竟是如此人麵獸心,為父差點害你了……”
樂嬋隻是搖頭,但眼中卻也有幾分苦澀。
眼下,她忽然發覺自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再麵對趙洞庭。
自己剛剛竟然還那般氣勢洶洶地喝問他。
自己都差點與狼為伍了,有什麼資格去喝問於他?
樂無償本想走到樂舞那裡去,卻感覺到自己大女兒的雙足死死釘在地上,微微疑惑,便不再動。
趙大帶著數十飛龍軍護在父女身側。
他看似威猛得有些憨厚,便向那李逵似的,但可不傻。
之前這女子敢喝罵皇上,還和樂舞妹子那般親密,和皇上的關係肯定不簡單就是了。自己能讓她出事?
如此過去數十分鐘,廝殺聲漸漸歇了……
大殿前,秀林堡弟子橫屍無數。
趙洞庭這回真是怒了,隻要是穿著秀林堡服飾的,無人幸免。
從大殿後側,也陸續有士卒跑回來。他們的兵刃上都沾著血跡,殿後到處,都是秀林堡人的屍首。
秀林堡人多雜亂,分不清誰忠誰奸,索性全然殺了。隻有那些女眷和女婢或是跪地乞饒的傭人還活著。
許多人被士卒押著到大殿前來。
嶽鵬將眼前最後那個秀林堡弟子也用長槍刺穿,高聲大喊:“將他們全部都帶過來!”
數百賓客都被士卒帶到趙洞庭麵前,團團圍著。
血腥味刺鼻得很。
這些賓客眼中都是悔意,早知如此,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來參加這狗屁倒灶的婚禮了。
有些沒見過這等場麵的富賈已是嚇得失禁。
趙洞庭的眼神自他們麵上冷冷掃過,道:“仔細盤問,不得遺漏任何秀林堡餘孽。”
他當真是要讓這秀林堡雞犬不留,不然心中憤恨難平。
說罷,他深深看了眼還立在大殿前的樂嬋父女。
樂嬋也在看著他。
兩人眼神的接觸,好似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但趙洞庭終究沒說什麼,隻是勒起韁繩,緩緩道:“回宮。”
率著殿前司禁軍在他後頭掠陣的蘇泉蕩領命,讓士卒拱衛著趙洞庭,浩浩蕩蕩往山下而去。
樂舞頻頻回頭看向姐姐和父親,終是鼓起勇氣問趙洞庭道:“皇上,您……不叫上姐姐麼?”
趙洞庭不語。
之前樂嬋對他的質問的確是刺激到他了。
原來她竟是連自己的品行都信不過。
李元秀剛死,屍骨未寒,趙洞庭也實在沒有心思再流連這些風花雪月。
下山時,路過一湖泊。
湖中碧波如洗,漣漪潺潺。
趙洞庭忽的勒住馬,什麼也沒說,隻是將手中魚腸劍向著湖中拋去。
這是把不祥之劍,縱是神兵又如何?
如果可以,趙洞庭寧願不要這身功力,換回公公的性命。
嶽鵬和樂舞看著,都是有些心疼,但也隻能心中歎息,不敢說什麼。
以後,這名劍魚腸怕是再難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趙洞庭怔怔看著湖水半晌,忽地縱馬疾行,往山下狂奔而去。
即使滅了秀林堡,卻也撫平不了他心中的悲憤。
嶽鵬連忙呼喝著士卒們馳馬跟上。
如此,隻是短短的兩刻鐘不到,就到了海康縣知州府外。
門口處,韻錦竟是仍然跪在這裡,許多路人在衝著這位大名鼎鼎的新花魁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