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小時後,大軍終於到那斥候探報說有元軍埋伏的峽穀前麵。
兩側都是山丘,中間是不過五米寬的碎石路,狹窄的地方,更是隻有兩米寬。地形和碙州島葫蘆口尤為相似。
南宋大軍就在峽穀外紮營造飯。
趙洞庭用望遠鏡觀察峽穀兩旁山丘,嘴角勾起微微冷笑。
斥候探報,峽穀兩旁的元軍伏兵早已經是撤退了。顯然,他們也談情了南宋軍卒的虛實,兵力不足,估摸著埋伏也占不到多大便宜。
據趙洞庭的觀察,山丘上的確有著元軍生火造飯的痕跡。
他偏頭問旁邊同樣拿著望遠鏡的秦寒,“你覺得這股元軍是從哪裡來的?”
秦寒放下望遠鏡,稍為驚奇地看了眼趙洞庭,隨即大道:“二十裡外,鐔津縣。”
他聽說這望遠鏡是趙洞庭發明出來的,著實驚訝。因為即便是那些鬼穀學宮中的鬼才們,也從來沒能發明出來這種東西。以他的學識,自然能想得到這不起眼的小小東西,在戰場上卻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趙洞庭聞言,眉眼微挑,“何以見得?”
秦寒道:“他們生火造飯的痕跡極淺,說明隨軍帶的糧食極少,方圓五十裡內,隻有鐔津縣。”
“硬攻?”
趙洞庭又問。
秦寒輕輕點頭,“文丞相和阿裡海牙兵力交纏,難以展開決戰,能吞掉他們一股算是一股。”
趙洞庭不再遲疑,當即吩咐下去,大軍準備攻取鐔津縣。
日頭高照,分外炎熱,炊煙再度升起。
雙方斥候如今都已是明目張膽,南宋斥候馳馬到鐔津縣外,元軍斥候也敢到離南宋大軍不過千米外的地方觀察大軍情形。
偶爾雙方斥候相遇,便會就地展開廝殺。
大戰未起,光是斥候就已折損不少。
到這種時刻,雙方顯然都已經是打定主意。趙洞庭他們打算硬攻,而元軍兵力不足,自然打算堅守。
隻是讓得趙洞庭稍有不滿的是,己方斥候並未能探明鐔津縣內元軍的虛實。
雖然說從旗幟、守城器械的數量上可以估量出元軍兵力,但這些,元軍也可以用掩人耳目之計故弄玄虛。
他覺得古代刺探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當然,往往也因為是這樣,古代的戰爭才會跌宕起伏,常常有變故發生。
還未到傍晚時分,南宋三萬五千軍馬已齊齊開赴到鐔津縣外。
鐔津縣是滕州重鎮,中級縣,城牆以青磚搭砌而成,高達十餘米。
城牆上,元軍旗幟兀自飄搖,許多士卒站在上頭嚴陣以待,一係投石車高高聳立,弩車在弩基外露出頭來。
趙洞庭揮軍到鐔津縣前六百米處才駐足。
這個距離是極微妙的,是元軍回回炮好似夠得著,卻又很難夠得著的地方。
城頭上的元軍統帥看著,直咬牙,暗罵宋朝賊子狡詐。
趙洞庭偏頭笑問秦寒:“如何攻?”
秦寒隻道:“攻城並無上策,元軍堅守,我軍隻能以壓倒性的兵力強行占城。”
按現在的雙方情形,想要使些離間計、反間計是不現實的,這裡的元軍都是蒙古人,元朝又勢大,他們不是腦子抽筋,便不可能棄元投宋。
趙洞庭嘿嘿笑著,吩咐趙大、趙虎讓飛龍士卒將擲彈筒都搬了出來。
在瓊州鋪前灣大戰時,他雖然也有用擲彈筒,但秦寒呆在軍營裡,並未瞧見。
他也有心想讓這個鬼穀學宮的天才看看他的本事。
彆的不敢說,光以製造先進火器而論,趙洞庭有極強的自信,這個時代絕對沒有人能夠和他相比。
秦寒看著飛龍士卒將黑黝黝的擲彈筒一線排開,果然驚訝,“這是什麼?”
趙洞庭笑而不語,隻是將手抬起來。
“放!”
隨即,他猛地將手放下去,大喝起來。
數十聲炮響。
秦寒懵了。
城頭上的元軍統帥也懵了。
他眼睜睜看著有個鐵疙瘩好似向著他這裡落來,慌忙向著旁側跑去。
他心裡還在想,“宋軍怎會有這麼小的投石車?這些鐵彈的速度怎會這般快?”
炮彈或是落在鐔津縣城頭上,或是撞在城牆上,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