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聞言重重點頭,咧嘴笑道:“李將軍此言甚是,走,咱們立刻去校場等待軍士集結。”
說著,他便起身率先往屋外走去,渾身甲胄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鄧字甲和李鶴兩人跟在後頭,李鶴還輕聲感慨,“楊將軍當真是少年英傑。”
鄧字甲頗有認同的點頭。
隻不知道,要是楊帆聽到這話,會不會大笑出聲來。
有時候,演戲這種東西還真是和天賦有關。楊帆演得太像,竟是連鄧字甲和李鶴這兩人都能夠騙過去。
若是趙洞庭親眼所見,怕是也不得不說聲佩服佩服。
這個年代,沒有演員。但有許多人在生活的磨礪下,演技真的能算是爐火純青。
特彆是在朝中,誰都擅長演戲,連文天祥都是。要不然,也不會有一如侯門深似海這種說法了。
朝廷是這世上最渾濁的一灘水。
哪怕現在趙洞庭主政,眾臣同心,但中間有些小伎倆、小陰謀什麼的,那也絕對是在所難免的事。
在天威軍集結的時候,戚天狼的天傷軍和杜滸的天勇軍也同樣在集結。
他們都是駐紮在梧州城內的西麵軍營裡。梧州城乃是軍事重城,城內有東南西北四個軍營,比端溪要多。
楊帆和鄧字甲、李鶴到校場以後,士卒們還在集結當中。
火把的光芒幾乎將這整個校場都照得通透。
隻不多時,三軍的將士便都已經集結。但沒有動,都是在原地等著指揮使的命令。
而楊帆、杜滸他們,則是等著上頭下命令。
命令總是這樣層層下傳的。
而在城內東、南兩側軍營裡,士卒還沒有集結,張玨的命令就已經到了,讓他們速速趕往城頭防守。
張玨的五支軍隊,天孤、天玄始終都是負責南城牆,天貴、天猛守北城牆,最後的天富軍則是作為預備役,隨時待命。不過直到現在,元軍都還沒能逼迫得張玨動用這支預備役而已。
哪怕是剛剛開戰的那天,張玨也始終沒有讓天富軍上城頭守城。
沒有誰會剛剛開打就把全部的底牌都弄出來。
很快,天孤、天玄、天貴、天猛四支軍隊分彆浩蕩往城北、東兩麵城頭而去。
天富軍留在營內待命。
梧州城牆下不遠處,堆砌著許許多多的轟天雷還要炮彈。這幾乎已經是梧州城內的全部炮彈,就放在城下不遠處,是因為可以及時的送到城頭上。而且,梧州城城牆極高,倒也不用擔心元軍的炮彈能夠落下來,將這些轟天雷給全部炸毀。
在元軍沒有破城的情況下,這些轟天雷還是很安全的。
張玨到城頭以後,站在城牆東北角上。看到兩麵城牆都有士卒趕來,立刻命令他們布開防線。
堆堆箭矢、炮彈被搬運到城頭上來。
在不打仗的時候,宋軍對這些東西的管製還是很緊的。哪怕趙洞庭沒有主政以前,也是這樣。
時間約莫過去兩刻鐘,夜色徹底籠罩大地,連絲餘暉都沒有。
這夜又沒有月亮,讓得這整個天地都顯得黑沉沉的,隻有城頭和元軍大軍中的火把在搖曳。
亥時到。
宋軍早已是嚴陣以待,而元軍陣中,也終於是傳來鼓響。
城外傳來馬蹄聲還有步卒那整齊的步伐聲。軍中對步伐都有極有講究的,每步跨多少,間隔多少時間,在軍營內這是必須操練的項目。因為這個年代,在沒有火器之前,排兵布陣可謂相當的重要。
而士卒們若是連步伐都是亂七八糟,那也就彆說什麼陣法了。
伯顏和也速兒麾下的軍隊是雜牌軍麼?
顯然不是。
聽著這好似響在心頭的腳步聲,張玨猛然拔出長劍,大喝道:“大宋將士,準備迎敵!”
“殺!”
“殺!”
“殺!”
城頭上的宋軍們都是放聲大喊起來。
還未開打,兩軍的氣勢便已是在空中互相碰撞,尤為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