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感情做不得假,隻能說還未濃鬱到足以讓也速兒甘願牽扯到這件事中的地步而已。
伯顏聞言,輕輕點頭。
不多時,南宋的數個使差便被侍衛帶到府衙大殿前。
使差們自然不會下跪,隻是對著伯顏和也速兒微微拱手,“見過伯顏、也速兒兩位元帥。”
伯顏心情極為不好,直言道:“你們的皇帝想要如何,直說吧!”
使差們也不計較,為首之人微笑道:“聖上的意思,是讓兩位元帥撤軍,給我軍讓開道路,讓我軍大軍安然抵達繡江鎮。如此,他便保證貴朝明珠公主能夠再安然無恙地見到兩位元帥。”
“哼!”
也速兒忍不住重重冷哼。
伯顏則道:“這件事,你覺得本帥能夠擅拿主意?”
“那是您的事。”
使差卻道:“聖上有言,兩位元帥儘管慢慢考慮。不過,他不敢保證到時候回來的明珠公主是否還會完整。為讓兩位元帥確信明珠公主就在我們軍中,我們會讓士卒送來公主身上的某些小部件,讓兩位元帥解解相思之苦。”
小部件?
伯顏微愣。
也速兒勃然大怒,“你們放肆!”
使差的話全部是按著趙洞庭的口述說的,伯顏一時間沒聽明白小部件是什麼,也速兒卻是聽明白了。
這直讓得她心頭暴怒,恨不得將這數個使差全部碎屍萬段才好。
但是,她不敢。
明珠公主還在宋軍手中,這足夠讓她和伯顏兩個投鼠忌器。
是以,最終她也隻是拍案大喝而已。
使差沒被嚇到,並不動容,施施然又道:“吾皇的旨意已經帶到,兩位元帥便不用多做挽留了。對了,五日後我朝還會有使差前來相見兩位元帥,且會攜帶禮物,兩位元帥慢慢考慮吧!”
說著,這使差便帶著其餘數人往殿外走去。
現在南宋占據的主動,他們的臉上也儘是高傲之態。這,卻是趙洞庭特彆授意的。
隻是這主意,是秦寒定的而已。若論兵法陰謀,趙洞庭無疑還是不如秦寒。
看著使差們逐漸走遠,伯顏臉色陰沉如水,也速兒差點將銀牙咬碎。
以前,隻有他們元朝的使差才敢這麼對待宋朝的君臣,現在,風水輪流轉了?
好半晌,也速兒才道:“元帥,皇上那邊三日內可能有旨意傳達下來?”
她沒料到,宋帝竟然會用這樣的辦法來破他們的緩兵之計。
伯顏苦悶地撓撓腦袋,道:“我這就再傳信中都,求皇上速做決斷。”
“嗯。”
也速兒點點頭,“我和你聯名上奏。不過,這件事你覺得到底是蒙托之罪,還是黃粱策之罪?”
伯顏從袖中掏出一封信,輕輕揉捏著,“蒙托做得太過了,這件事,怕是和他脫不得乾係。”
這封信,是昨日夜裡蒙托又新傳過來的信。
心中所述,是他率軍強攻繡江鎮,營救明珠公主,損兵折將未果。
也速兒道:“那你還要保他?”
“保?”
伯顏微微搖頭,“本帥本就不知情,眼下都隻是臆測,不敢擅自定論,何來保字之說?”
也速兒眼中劃過光芒,不再說話。
其實她也看出來這事和蒙托定然有關係,要不然蒙托不會這麼迫切地進攻繡江鎮。
有些事,做得太過急迫,反而適得其反了。
蒙托雖有心機,但太過低估她和伯顏的頭腦。
隻是,伯顏和她關係不錯,此時出征在外,理應相互扶持。蒙托既是伯顏愛將,她也不願看到蒙托出事。
至於那黃粱策和李望元,李望元不過是個無關輕重的人,而黃粱策是皇上身邊的狗。
他們兩死便死了,也速兒並不在乎。
這日,梧州城內又有信鴿向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