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明白,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趕自己下山而已?
他知道,自己天師弟子這個位置,有很多人在眼紅。
不知不覺,趙洞庭嘴角勾勒出些許笑容來,“你們這是要將本祖師趕下山去?”
年輕道士言辭擲地有聲,“師祖作出敗壞門風的下作之事,難道還有顏麵繼續留在觀內不成?”
趙洞庭搖搖頭,隻道:“我隻問你們,是不是要趕本祖師下山?”
有些道士氣勢滯住。
但為首年輕道士仍舊挺著胸膛,沉聲道:“是!”
“小師弟!”
觀海子在屋門口喊他,但是,年輕道士不為所動,眼睛隻是死死盯著趙洞庭。
而觀海子等人大概也瞧不起趙洞庭的所作所為,是以,他們都沒有跑上來阻攔。
剛剛入山的趙洞庭在這瞬間被孤立,哪怕是天師弟子的身份,也不能緩解他的這種尷尬境地。
臉色,漸漸的沉下去。
趙洞庭喝道:“你算是什麼身份,竟敢讓本祖師下山,你可知冒犯祖師在觀內應受什麼處罰?”
年輕道士輕笑,“祖師你剛上山,不會對觀內的規矩比我還要熟悉吧?”
趙洞庭微微愕然,他的確不知道龍虎山上欺師滅祖會有什麼處罰。
但是,他自然不會被這些道士給嚇住。
他緩緩道:“就憑你們,還沒有資格讓我下山。你們難道就不好奇,為何我師尊帶我離開,我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麼?”
眾擋在趙洞庭麵前的道士愣住,連為首的年輕道士都為之愕然。
是啊,為什麼元真子天師就這般放這年輕師祖回來了?
青薈子師祖不追究了麼?
還是這事還有內情?
趙洞庭舌燦蓮花,聲音猛地變大,“你們連個中事情都不清楚,竟然就趕逼迫本祖師下山,當真是膽大妄為,都給我讓開!”
有道士悄然向著旁邊讓去。
然而,年輕道士回過神後,卻是道:“青薈子師祖喚你為淫賊,你豈沒有做傷風敗俗之事?”
他仍然擋在趙洞庭麵前,寸步不讓。
趙洞庭冷笑,“你是嫉妒本祖師被元真子天師看中,收為弟子吧?給我滾開!”
觀海子等人再也站不住,連忙走上前來。
觀海子拽住年輕道士,“小師弟,莫要再鬨了,天師他們自有定奪。”
“狐假虎威!”
趙洞庭冷冷吐出四個字,向著自己房間裡走去。
年輕道士臉色忽紅忽白,看著趙洞庭背影,眼中閃過極怒之色。
他沒有料到,這個年輕師祖竟然這麼難對付。
小天師元袖子的院落。
柳飄絮跟在元袖子後頭回來,臉上還有著淚痕,剛進屋便道:“師傅,為何你們要容忍那個淫賊?”
她上山十餘年,剛入山便被元袖子收為徒兒,在龍虎山輩分極高,從未受過這樣的欺負。
元袖子坐在蒲團上,心裡悄然歎息,嘴裡道:“這事有誤會,真是師兄讓小三兒帶著洞庭師侄去後山捉野兔,無意經過寒潭,才撞見你。說起來,卻也是怪不得他的。你這丫頭,以後還是不要去寒潭的好。”
柳飄絮跺腳,“可是!可是他若是心中無鬼,為何剛剛見到我就倉惶逃跑?”
元袖子微微愣住,“那樣的情況下,是個男人可能都會選擇逃跑吧!”
“我去問小三兒!”
柳飄絮眼眶又有些紅了,向著屋外跑去。
稀裡糊塗被人瞧光了身子,她心中實在憋屈得厲害。元真子和元袖子息事寧人的態度,又讓她更是傷心。
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柳飄絮絕不甘心。
但她自是不知道,在她找到小三兒之前,元真子已經悄悄去找到小三兒了。
龍虎山輩分最高的天師和輩分最低的小道士竊竊私語,最後以天師給小道士數十顆紙糖的代價,達成了某種共識。
柳飄絮找到小三兒後,問小三兒,“小三兒,真是天師讓你帶......帶那登徒子去後山捉野兔?”
小三兒滿眼純真,“是啊,青薈子師祖。”
柳飄絮眼中有些失落,“那你們見到我,為何匆匆就逃?”
小三兒低著頭道:“師祖拽著我跑的。”
柳飄絮麵色微紅,“那你們......有沒有偷看?”
“沒有。”
小三兒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剛剛見到您冒出水麵,師祖就拽著我要走。隻是我被嚇到,發出尖叫聲,師祖見您看過來,怕您誤會,才連忙背著我跑。”
柳飄絮愣住。
難道真的誤會他了?
她不覺得小三兒這樣的小娃娃會說謊。
其後,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這事就這樣罷休,她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還能夠怎樣呢?
打也打了,現在發覺是誤會,她卻也不好意思再去找趙洞庭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