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兀合舒服得微微逼著眼睛,“是啊,美人你明日可莫要再去街上了。說不得明日宋軍便會攻城。”
美人輕輕嬌嗔,“有將軍在此,難道宋軍還能入城,擄了妾身去不成?”
“嘿嘿!”
立兀合卻是笑著,“本將軍當然不會讓他們擄了本將軍的小美人去。隻是,那些宋軍還是會入城的。”
“為何?”
美人看似有些不滿,“讓那些討厭的家夥進城做什麼?將軍不在城外就將他們全部殺掉麼?妾身還想去城頭觀望呢!”
立兀合仍是笑,“宋軍可沒有那麼好對付。讓他們入城,才能全殲了他們。”
美人玉腿忽然纏向立兀合的腰間,輕咬著唇,“那將軍心中肯定是有良策了,妾身先祝將軍旗開得勝?”
立兀合哼出了聲,“隻待高將軍元軍趕到,本將軍且讓你瞧瞧本將軍的威風......”
然後房間內再無話,隻有昨夜的那種聲音再度響起。隻是並不多時,便又重歸於平靜。
又是一夜過去。
翌日天色才剛亮,城頭上的鐘聲就將百姓們從睡夢中驚醒起來。
城內許多元軍士卒很快從各處躥出來,跑到街上。
宋軍攻城了。
城外,宋軍如兩道洪流,自西、南兩側向著永福縣城緩緩靠近。
軍伍中,宋字軍旗迎風飄揚。佘民戰士們或是穿著甲胄,或是穿著百姓的服飾,看起來和正規軍真是相去甚遠。
這些甲胄,甚至有很多就是從元軍身上拔下來的。
民間義軍要弄到武器和甲胄並不容易,哪怕許夫人在福建發展多年,也沒能將所有佘民戰士全部武裝起來。
軍伍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
但是,即便如此,眾佘民戰士神態卻是個個昂揚,士氣逼人。
城頭上嘹亮的鐘聲絲毫沒有延緩他們近城的步伐。
直到距離城牆不過數百米,大軍才緩緩停下來。
將近五萬佘民戰士,雖然分為兩支在西、南城外,看上去仍是顯得漫山遍野。
文天祥騎馬立於西側大軍陣前,下令士卒停止前進以後,舉起望遠鏡,看向永福城頭。
城門已是緊緊關閉。
城頭上,被霧水打濕的旗幟低垂著。沿線看過去,整個城頭上的元軍守卒竟然都不過百餘人而已。
整座永福,這樣看起來簡直和空城無異。
旁邊,趙大問道:“軍機令,咱們要不要先轟他幾炮?”
文天祥放下望遠鏡,眼中劃過思量之色,輕輕點頭,“元軍不知如何布置,先將城門轟開看看吧!”
而後他對著旁邊傳令兵道:“傳令南路軍趙虎將軍,讓他以擲彈筒轟開南城門。而後再等待本帥將令。”
“是!”
傳令兵持著令旗馳馬而去。
趙大對著後頭指點,“你們兩個,把城門給本將軍轟了。”
話音落下,後頭飛龍軍中便有兩個士卒應答,翻身下馬,背著匣子向著軍前跑去。
到距離城牆約莫五百米遠,兩個士卒才停下來,打開匣子,開始架擲彈筒。有士卒扛了箱炮彈送了上去。
趙大咧嘴笑著,“這些元賊,還以為關上城門就沒事了。”
他剛剛點的兩個士卒,都是飛龍軍中的神炮手。他顯然對這兩人充滿自信。
自從廣西之戰嘗試過用炮彈轟開城門的感覺後,趙大、趙虎兩人對此儼然已是極為食髓知味了。
比起大軍強攻城門,這簡直省事不要太多。
沒幾分鐘,便忽有炮響。
城頭上的元軍守卒大驚失色,有人慌忙跑下城頭去。
塵埃落下。
永福縣城的西、南兩處,原本緊閉的城門都已坍塌,露出裡麵光線昏暗的甬道。
文天祥又抬起望遠鏡。
但甬道裡,卻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