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端著茶杯看向兩位朱家公子,“朕聽聞兩位兩位公子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且於治國之道上亦有不俗的造詣,在大庾城乃至整個江南西路士子林中都頗有名聲。不知兩位公子可願意入朝為官?”
現在大宋朝中個個部門都還急缺賢才,趙洞庭為此也是殫精竭慮了。光以雷州士子林,還撐不起整個大宋朝廷。
兩位朱家公子聽得趙洞庭此話,俱是露出驚喜之色。
家中有上元境的父親,兩人卻不習武而從文,若不是想如朝為官,還能是想什麼?
以前本隻想著在江南西路做個什麼地方官吏便好,但苦於沒得門路,父親朱宗耀又不屑於做那種送好處買官職的事情,兩人便始終都沒能得到做官的機會。如今趙洞庭親自開口,於兩人而言,簡直是天賜的福緣。
當下,大公子朱河琮和二公子朱海望都是激動跪倒在地,“朱河琮、朱海望叩謝皇上。”
朱宗耀、朱夫人還有朱青蚨、朱青瓷姐妹兩也都是露出舒心笑容來。
兩位公子總算不用繼續在家中鬱鬱,滿胸才學和報複得不到施展。
趙洞庭擺擺手,示意兄弟兩起來,“那等過些時日,朕再差人來宣兩位公子進宮。”
他剛回雷州,且有遷宮往長沙的打算。在這段時間裡,卻不想隨便將朱河琮和朱海望兄弟兩隨便安插到哪裡去。他讓軍情處的打聽過,這兄弟兩的確是有真才學之輩,曾經做的詩詞在江南西路士子林中流傳頗廣。且自己於朱家有大恩,這兩兄弟的忠心想來是不用擔心的,好鋼得用在刀刃上,哪怕起先肯定得考究考究這兄弟倆是否真有治國之能,但安排到哪個部門去,還是需得思量思量才好。
在朱家又呆不多時,趙洞庭便帶著洪無天、許夫人還有穎兒、張茹離開朱家,回往行宮。
途中,穎兒笑著說:“穎兒恭喜皇上又尋得佳才。”
連洪無天都說:“那朱家主劫後餘生,以後怕是有一往衝天的氣運。在武道之路上,不會止步於區區大元境。”
趙洞庭卻是微微搖頭,“其實這事,朕挾恩求報,終究有些不光彩。所幸朱家主是寬厚之人,不計較這些。”
說著看向洪無天、許夫人,“其實朕於兩位前輩也是有愧的。以兩位前輩之能,完全可以仗劍遊江湖,做那人人都豔羨的神仙眷侶,可也都被朕想儘心思的強留在身邊。江湖人入廟堂,未必是好事,再高的身手,摻雜進國家爭鋒、廟堂謀劃當中,都再難以做到所向披靡。隻是朕接管大宋時,朝中實在無高手,還請兩位前輩要諒解朕的私心才好。”
這番話,趙洞庭說得極是陳懇,發自肺腑。
千軍萬馬要殺人,縱是極境,也有力竭時。廟堂殺人更是不需見血,再高的境界,也有被人算死的可能。
廟堂的無形刀,真是比江湖的刀更能殺人。要不然,這麼多年來,也不至於從來不是由武夫統禦民間。
洪無天和許夫人微微動容。
然後洪無天忽的爽朗大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天要收人,哪會管在哪裡?管什麼時候?”
許夫人也道:“老身自願跟在皇上身邊,哪怕真有哪天被更強的高手斬了,老身也絕不會埋怨皇上半句的。”
時光流逝,但這兩句話,卻是在趙洞庭心中縈繞不去。
不是人人都隻會想著明哲保身的。
洪無天、許夫人兩人若是仗劍江湖,是本分。留在武鼎堂內為大宋披荊斬棘,這是情分。
翌日。
朱宗耀早早到行宮,然後到武鼎堂內。
趙洞庭昨日將一股腦的朝中事全部初步做了定論,這日早朝便早早散了。散朝以後,便直接向著武鼎堂而去。
亂世重武。
國家還未定,如武鼎堂這樣的最高武學殿堂,他少不得要多耗費些精力關注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