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青衫中年輕輕冷笑,“本座流求武林盟主蔡劍九,今日來為本座侄兒討個公道。”
“素兒你先進去。”
林衝雙手在腰嚇白布上擦拭乾淨,而後看向蔡劍九,“討什麼公道?”
蔡劍九道:“當日我侄兒在你這店裡被人迷暈,又被掛在杆上,顏麵儘失。這事,總得有個說法。”
門外突然有人叫嚷,“是官爺們掛上去的,你們怎不敢去找官爺們的麻煩?”
蔡劍九和侄兒白衣公子哥等十餘個爪牙都霍然回頭看去,眼神如電。
但可惜,外頭聚集著數十個在海港做工的工人,他們也瞧不出來,剛剛這話是誰說的。
這話可真是一針見血,將他們欺軟怕硬的心態全給揭了出來。
林衝臉上忽的露出些微冷冷笑意來,“敢問蔡......盟主,需要個什麼說法?”
這盟主兩個字他刻意重咬,顯得滿是揶揄。
在流求地位超然的蔡劍九登時震怒,微微眯眼道:“若想留個囫圇屍首,你最好自裁。你妻子,本座要帶走。”
“自裁?”
林衝攤開雙手,“沒有劍,如何自裁?”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倏然掠將出去,“且先借劍於林某再說!”
“好膽!”
蔡劍九瞧得林衝身法,眼中登時爆發出精芒來,當即就拔劍向著直撲而來的林衝刺去。
林衝卻如陀螺般,身形突然在原地旋轉,避過劍芒。抬手,將那白衣公子哥打得吐血拋飛,劍,卻是落到他手中。
林衝掠回,抽出劍,以手指輕彈,“鑲嵌這麼多寶石,劍質地卻稀疏尋常,果真是如同佩劍主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叔叔!”
倒在地上的公子哥胸前血跡刺眼,被氣得連眼眶都泛出淚光,“替我報仇啊!”
氣勢洶洶的蔡劍九卻是麵色凝重。
他當然能夠看出來林衝不是庸手,沒有能拿得下林衝的把握。
林衝毫無高手風範,緩緩解開腰間圍著的白布,卻還是像個廚子。勾勾手,“來吧,讓林某領教領教流求盟主高招。”
從當初橫掠天下幾近無敵的雁羽營中出來的人,哪個肚子裡沒幾分傲氣和錚錚傲骨?
林衝壓根就沒想過要把禍水東引到府衙去。
門外眾工人都是露出極為驚訝之色。
他們從未發現,這往來客棧以往和和氣氣的老板竟然是個身手如此嚇人的大高手。這,還真是真人不露相。
蔡劍九手握緊劍柄,又微微鬆開,然後再握緊,又鬆口。
他倒也不是純粹擔心自己實力不如林衝,心裡想的是,要是自己敗在這個雷州無名小卒手中,以後回流求如何見人?
江湖人的臉麵,特彆是已經有些地位的江湖人,那真是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最終,蔡劍九沒出手,隻是擺擺手。
一眾狗腿子喊殺著衝向林衝。
外麵噓聲一片。
林衝劍招不似鐵離斷那般大開大合,是學的工行綿醉中的綿劍法,如綿綿細雨,潤物細無聲卻有暗藏殺機。
出手的十餘個自恃還算不錯的中元境狗腿子慘叫連連,隻是短短數分鐘,便個個捂著手腕而退。
蔡劍九臉色難看,終於身形向前而去。看他握劍、出劍之時已雙手持劍,劍法無疑有倭國劍客的影子。
他看出來,光憑自己手下這些高手,還沒法能夠拿林衝怎麼樣。
林衝是實實在在的上元境,境界和他相同。
在流求,這叫宗師境。已經是數十年難出,一出便幾乎能問鼎江湖的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