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難得詫異,稍作沉默,“這事,等回到雷州再說吧!”
他倒也不是不願意教導小豆芽,而是,他實在是沒那個時間。要他親自收小豆芽做徒弟,顯然並不現實。
小豆芽還要說話,卻是被他父親給輕輕拽了回去,也就沒在說話。
趙洞庭拱拱手,“諸位,雷州再會!”
然後便以頗為瀟灑的姿勢提著蝦米向著那漁船上跳去。
波瀾不驚。
漁船連晃都沒晃。
兩個流求漢子都是露出目瞪口呆之色。
洪無天、許夫人、熊野、鐵離斷也跟著上船。
眾人在這裡分彆,老吳頭不忘多說了句,“趙公子,那我們就在雷州等著您。”
蝦米麵色複雜。知道跟著趙公子登島,是個好親近趙公子的機會,但是,卻也怕自己死在流求島上。
現在流求擺明的對雷州不待見,他們這幫人登島,未必還能再向以前那般受到當地人熱待。
在小豆芽的哭聲中,商船向著海麵深處漸行漸遠。
趙洞庭將銀兩遞給一流求漢子,道:“這就回島上去吧!”
蝦米在旁邊連忙用閩南話照搬了句。
兩個流求漢子看出來這幫客人不是尋常人,又得到這麼大的好處,也不遲疑,當下就收網準備回去。
趙洞庭立在船頭,雙手負在背後,一幅高深莫測模樣。
他倒不擔心老吳頭敢耍什麼滑頭,他們現在沒有那樣的膽量,也沒有耍滑頭的動機。
隻是不知,能不能夠在這流求島上得到突破上元的契機?
流求島上那所謂的武林盟,又有幾分實力?
豔陽高照時,漁船到得港口。
港口上的流求士卒見到趙洞庭他們是做著漁船過來的,倒也沒攔著。
流求現在是禁止和宋朝通商不假,但也不至於到連宋朝人都不準登島的決裂境地。
趙洞庭幾人順著橋板走上港口。
港口上難免顯得幾分冷清。
流求是海上孤島,不和大宋通商,也就能和麻逸、倭國等區區幾個島國貿易。這陣仗,自是比不得和大宋通商的時候。
趙洞庭偏頭問旁邊左右張望的蝦米,“流求阿猴城你會不會走?”
蝦米搖頭,“公子,這裡地屬於鹽水城,阿猴城還在北麵,小的以前跟船也就在鹽水城轉過,沒去過阿猴城。”
趙洞庭微微皺眉,“那就先去鹽水城吧!”
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是覺得有些煩惱。
好在軍情處在流求也安插有暗堂,就在阿猴城。隻要到阿猴城找到暗堂,到時候再找那蔡劍九想必不難。
要是光靠他們,哪怕那蔡劍九是勞什子武林盟主,想要找到,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咱們可以坐馬車去。”
蝦米道:“要是光靠腳力走到鹽水縣城,今日怕是趕不到了。”
趙洞庭很是豪爽的從袖子裡又掏出一塊銀錠子給他,“你安排就是。等流求的事辦完,本公子不少你的好處。”
“謝過公子,謝過公子。”
蝦米本來想裝大方不要,但到底還是沒能抵住誘惑,滿臉堆笑。
他怕是不知道,要是他不要這錢,讓趙洞庭欠他個人情,想來那好處,絕不是這區區些銀子能夠相比的。
趙洞庭作為大宋皇帝,現在眼界高得嚇人,豈會白驅使人?
一行人走到港口馬驛,蝦米操著結結巴巴的閩南話,總算是租了兩輛馬車,向著鹽水縣城而去。
趙洞庭沿途不忘觀望流求的情況。
偶有村落,但看起來都不富裕。要相較起來,大概隻能和宋朝境內自杞那樣的偏僻地方相比。
“浪費啊,真是浪費。”
趙洞庭少不得要感慨兩句。
以流求的地理位置,要是這年代海上貿易能夠發達起來,絕對不會是這種破敗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