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拍拍膝蓋,站起身,又看向阿星皇,“你能夠解決?”
阿星皇微微抿嘴,“不知道,不過總得試試。要是現在不能解決這些餘黨,以後想要解決他們就得花費更大手腳。”
趙洞庭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我現在有些後悔救你了。”
阿星皇的聰敏和果斷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這樣的流求國主以後會不會對中原都有什麼威脅。
山下才有動靜,阿星皇就竟然知道是大宋武鼎堂殺到。而看到他,就推測出他是武林盟主,這份心智,連趙洞庭都佩服。
更可怕的是,他現在懷疑阿星皇配合蔡劍九封閉港口,是不是本就存著有利用他們的心思。
要不然,實際掌控著流求的蔡吠紊沒理由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廝殺時還在問他們為什麼要登山。
而且,阿星皇年紀還這般小。
“這......”
阿星皇聞言微愣,眼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然後道:“以我流求國力,宋君多慮了。”
趙洞庭撇撇嘴,“隻希望真是多慮才好。我不想救個人,最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嘿!”
阿星皇輕笑了一聲,抬步走向閣外。
許夫人饒是心智不凡,此時也是露出些不解之色,“皇上,你們這是......”
趙洞庭道:“這個阿星皇,不簡單啊!”
這句話發自肺腑。
如果他不是穿越而來,比阿星皇多活數十年,在阿星皇這個年紀,自問絕不會有阿星皇這樣的心智。
感慨後,趙洞庭整整神情,便也跟著向殿外走去。
下頭的武林盟弟子還有鬥北城守軍還沒有殺上來,洪無天、熊野倒是先回來了。
“公子。”
兩人分彆背著鐵離斷和蔡吠紊,從摘星樓後躥出來。
趙洞庭看到洪無天背後背著的鐵離斷,眉頭登時皺了起來,“鐵前輩受傷了?”
鐵離斷嘴角微微扯開,“無礙。”
但洪無天才剛將他放下,他卻就立刻盤坐起來。說無礙,自是假的。
蔡吠紊臨死前的淩厲劍氣不僅僅刺破他的肉身,更是有數道劍氣入體,到現在都還要他的體內肆虐。這讓他時時刻刻都承受著痛苦。
趙洞庭走過去,從袖袍中掏出丹藥,“前輩先服下。”
又是大還丹。
據說這樣的大還丹,諾大龍虎山一年也就能開鼎五爐,總計不過區區數十顆。
在武林中,這當然算是難得的寶貝,能救命,更能殺人,引得無數江湖人爭搶。但趙洞庭,壓根沒放在眼裡。
鐵離斷眼中卻是露出些微感動之色,接過丹藥吞服下去,閉目療傷。
皇上惜不惜寶是回事,舍得將這種寶貝給他服用,卻是皇恩。
這個年代的人,特彆是如鐵離斷這般為朝廷賣命之人,往往對皇恩格外敏感。對自己的付出,卻是當做理所當然。
武林盟弟子終究是衝到摘星樓外了。
白袍遍地。
洪無天、鐵離斷、許夫人持劍立在前頭,再有地上蔡吠紊的屍體,讓得他們不敢妄動。
至此,武林盟的頂尖高手算是徹底死絕。這座金子塔,從最頂端開始坍塌。
阿星皇拂了拂身上繡金璃龍青色黃袍,不怒自威,“都退下。”
隻是武林盟弟子當然不會就這麼退下。
他們習慣遵從蔡劍九、蔡吠紊的命令,皇命,他們還從未受到過。
“哼!”
阿星皇輕輕冷哼,“蔡吠紊、蔡劍九已死,難道你們要冥頑不靈,做那附骨之蛆不成?本國主的話,都不遵從了?這天下,你們到底是當成誰的天下?”
有武林盟弟子向後退去。
說到底,阿星皇的這身黃袍還是相當唬人的。便如當初趙洞庭在大宋還未崛起時,同樣沒有多少人敢對他無禮。
皇上是天,已經根植在這個年代許多人的心裡。
蔡吠紊、蔡劍九勢力再大,穿不上龍袍,便也永遠沒有那身黃袍加身的浩蕩底蘊。
趙洞庭看著阿星皇三言兩語嚇退不少武林盟弟子,眼中神色更是深沉。
他自己是在危難之際起死回生的,也就明白百足之蟲的道理。這阿星皇以後成就,難測......